她可不是吃素的，好歹也是正品小仙，又不是供人使喚的打雜丫頭。
“你……!”天帝被懟得瞠目結舌，“你叫什麼名字，本尊要免你仙職，發往人間，叫你嚐嚐世間萬物，何為仁慈！”
“去就去，早就想下界了！”織女一聽要下界，心裏可高興，摘了礙事的長裙，恨不得三連跳來表達喜悅。
可這天帝像是與她杠上了，冷笑一聲，道：“一世為乞丐，活不過十八載，一世為忠犬，替人擋刀喪命，一世為貪官汙吏，受萬人唾棄，一世為娼……你且將世間所有苦難受個遍，就知道本尊仁不仁慈了。”
織女瞪大星眸，聽完已經僵硬。
涼了涼了涼了，是真得罪大人物了。粗手粗腳也罷，這今日怎麼還粗腦袋了！
“天帝，您大人大量，何必跟我一個小小小仙計較呢，如此多複雜的命格，那得多麻煩司命大人啊，您要不就當開了個玩笑？再說我也沒做什……”
“如你所見，本尊就是如此暴戾，不仁慈，快快下去，命格的事不用你操心，本尊今日大婚，你可拖到明日下界，自求多福吧。”
最後自求多福幾個字，天帝說得極慢，有些欠揍的味道，再配上玉麵玲瓏的假笑，活脫脫一個混蛋胚子。
織女心道沒希望了，灰溜溜跑回神衣局，準備好好訴苦一番，順便整理下行頭。
隻是她這心裏有事不舒服，溜達溜達竟到了鼓聲鼎沸的司命星宮。
唔，司命今日嫁女，想必很忙吧？
織女提起裙裾，稍作改扮，往那七八十個丫頭裏一混，順順當當進了司命星宮。
天帝那廝太過小氣，橫豎跟一個小織女過不去，實在是沒道理。
“那邊幾個過來小姐閨房伺候。”
不遠處的桃花苑出來一個姑娘，招呼織女這邊六七人過去。
織女磨磨蹭蹭跟上，低著頭漲紅了臉，她都不知自己來這幹嘛的。
進了閨房之後，噗……
她大概就知道了。
早聽聞司命的女兒模樣可人，天姿國色，傾倒仙界，隻是從未有人真正見過，說是司命怕女兒出門去招惹禍端。
今日一睹芳容，果真非同凡響。不過是，醜的非同凡響。
那緊抿的臘腸嘴，圓撐的眯眯眼，扁平的燈籠鼻，還有左右不對稱的蠟黃小臉上……散在的黑斑，紅斑，黃褐斑，以及略顯犀利殘缺的濃眉，無一不讓人歎為觀止。
司命那般帥氣的人，是如何生得這個模樣的姑娘，明明她夫妻二人都很好看啊，織女百思不得其解。
“別愣著，快給小姐化妝。”身後的姑娘催促她站上前去。
織女瞅著已經有一堆丫鬟給打扮了，不過效果依舊難以言喻。
隻好悻悻找了個借口：“我尿急，想去方便一下再過來。”
姑娘嫌棄地瞥她一眼，沒說話算是應允了。
織女忙逃離現場，在滿院子鬧騰裏跑來跑去，最後隨便找了個相對安靜些的宮門竄進去。
她需要冷靜一下，以接受剛剛看到國色天香的事實。
“唉，女兒嫁過去不知會不會受委屈。”
屋裏頭還有幾層屋子，織女站了一會，忽聽到裏頭傳來司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