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詩題目叫《淩寒問雪》,內容裏寫道:
“淩寒獨自開
梅花問雪為何而來
雪花不語,隻在身旁飄然落下
銀裝了大地,渲染了山林
雪花問風為何而來
寒風不答,隻在身旁呼呼急刮
呼嘯了空城,卷帶了憂愁的琴聲
寒風問琴聲為何獨鳴
琴聲高低錯落,醉意濃濃
不明所以
它也很想問主人
你是怎樣讓我充滿著故事
而我卻還不知道
你是哪日伴著雪花來到了人間
可否賜予我珍貴的號碼
就算沒有鵲橋也能聽到你悅耳的話。
(——學姐羅娜雅正,學弟淩寒)”
現在想起來,我那首詩作得跟半沸的開水一般,說它有些意境,但後麵寫得俗不可耐!
反正不管怎麼說,我的目的是表達清楚了的!所以那時我的心情很高興!
我回到練字的教室裏,心裏既高興又激動,時不時還有些忐忑不安。腦海中湧現出很多問題:彈鋼琴的人不止她一個,她會看到我寫的詩嗎?她看到了我寫的詩會有什麼想法?我的詩會不會不夠直白,她看不明白怎麼辦?不會的,不會的,她那麼喜歡詩歌,絕對讀過不少朦膿詩!但她會不會直接撕掉呢?噢!……糟糕,我不應該稱學姐學弟的,那樣會顯得有距離!
我亂七八糟地想了一係列問題,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按照以往,這時對麵應該響起優美的鋼琴曲,可不知怎麼搞的現在仍然無聲無息!
我這一側頭便見對麵三樓的燈是開著的,心裏漸漸有些不安起來,她今晚會不會沒來?如果讓別人看到了怎麼辦?又會不會正在撕我寫的詩歌呢?
正當我焦躁不安的時候,突然看見教室門口一人走了進來。那是一名披著長發的女生,穿著一件粉色而厚實的衛衣,下身穿一條灰色有洞的牛仔褲,乍看上去和我穿的這條還真有些相像,正是我夢想中的大美人——羅娜!
她手裏卷著我寫的詩歌,正笑嘻嘻地向我走來。
這已經很顯然了,按道理我也應該像電視劇裏的男生一樣,這時應該立即抱著她大喊幾聲“我愛你”才對!
但那時的我不知怎麼搞的,看見她向我走來,心裏砰砰直跳,想說一句話,可喉嚨像是被莫名的東西頂住一般,隻感覺鼻子與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粗氣,坐在椅子上顫抖得不行。
“你果真在這裏?”羅娜靦腆一笑,和我說話。
我還是感覺呼吸困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淩寒,你是叫淩寒嗎?”羅娜又問我。
我嘴唇哆嗦了幾下,終於吞吞吐吐很艱難地說話:是……是啊,我就是……我就是淩寒!
她看我緊張的神情,忍不住又笑了笑,隨即轉身巡視著周圍,看見桌上與地下鋪滿了十幾張寫了詩歌的宣紙,又高興說道:
“哇!……你寫了這麼多啊?”
我才反應過來,這十幾張宣紙上寫的都是同一首詩,這下既尷尬又羞澀!
羅娜隨便撿起一張宣紙,並與手中的那張做了對比,這又說道:
“我怎麼感覺沒什麼不一樣啊,嘻嘻!……你幹嘛寫那麼多呢?”
她此刻的神情比往日多了幾分甜美,我突然有一種判若兩人的感覺,既感覺很不自在,又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時羅娜又轉身向我,嘴裏笑嘻嘻地念道:
“白雪寒冬臘月下
青草初春發新芽
問我號碼與電話
唉!……你的毛筆借一下”
她突然拿起桌上的毛筆,唰唰地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和生日,我這時又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體香,雖然很舒服,但內心還是控製不住的激動和緊張。
羅娜這時又問我:“你還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我發抖了幾下,吞吞吐吐說道:沒,沒什……麼了!
她有些失望:“你不說那我走啦?”
她雖然說要走,可身體一動不動,一點想走的意思也沒有,一對柔情的雙眼一直看著我。我被她看得更不自在了,隨即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向門外快速走去。
這就是成長最殘酷的現實,兩個同齡的人,女生的心智永遠要比男生成熟了幾倍,更何況我當時還小她幾歲!
那晚我膽怯地跑出教室,卻怎麼也沒想到便造成了我永遠也無法挽回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