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軍訓就可以拿著機槍開幾槍,起初興致勃勃。豈料,幾天下來還是一些站立、踏步之類的乏味動作,這便大大打消了我的興致。更要命的是,教官普通話不標準還教我們大唱軍歌,我記得他教我們的第一首歌便是《打靶歸來》。
那句歌詞本來是
“日落西山紅霞飛
戰士打靶把營歸把營歸”
但我聽成是
“日咯西三紅霞灰
沾屎打爸打煙鬼打煙鬼”
這第一句我倒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第二句完全聽懂了,我納悶,幹嘛要沾屎打爸,然後又幹嘛打煙鬼?我突然又想到,每個爸爸都比較喜歡抽煙,但也不至於沾屎打他啊!
正當我納悶的時候,同學們突然停了下來,然後那教官指著我說:
“你……出列!”
我一驚,左右看看,發現同學們都盯著我。
教官又大聲說:“最後一排右起第三名,就是你。”
在全連中我個子算高的,這最後一排右起第三名不是我還有誰!
我隻好莫名其妙地走到教官跟前。
教官瞪我一眼,說:
“幹嘛不唱?”
我說:我沒聽明白。
教官喝道:“大聲點,而且要先說報告教官!”
我便大聲回他的話:報告教官,我沒聽明白。
教官問:“你哪裏沒聽明白?”
我又大聲回答:報告教官,我不明白為什麼要沾屎打爸爸,而且又打煙鬼!
全連的同學聽我說這話,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教官也忍不住笑了笑,突然向大家喝道:
“笑什麼?……你們笑什麼?你叫什麼名字?”他指著我問。
我說:我叫淩寒。
教官疑惑說道:“淩……寒?這名字取得蠻內斂的,但你為什麼這麼嘻嘻哈哈的?”
我的名字是我爸媽隨便取的,因為我出生在化雪的時候,天氣特別冷。至於什麼意思我也從來沒想過,這下聽教官這樣問,我不知道說什麼。
哪知教官又向我吼道:“我看你是想偷懶,去,轉過去,對著那棵大樹給我唱半個小時!”
我沒辦法,隻好轉過背對著大樹唱起歌來。
但才唱出第一個字,教官又吼道:“給我大聲點!”
然後,我便當著眾人的麵對著那棵大樹吼了半個小時,後來每次經過那棵大樹旁時,我都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可是那天下午吼了半個小時以後,我的聲音便開始沙啞了,加上晚上被風扇吹了一夜,第二天我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和室友交流都是用一支筆在紙上寫字!我擔心教官聽不到我的聲音又要找我麻煩,所以幹脆請了假。
我的床位剛好向著落山的太陽,上午時還一陣涼爽,但到了下午就熱得不行,本來想在室友的床上躺躺,可我這人又天生有潔癖,所以隻好躺在自己的床上飽受著烈日的炎烤。
那天下午,我一個小時就連衝了五六次涼水,其他倒還好,就是穿衣服麻煩。要是在自己家裏的房間,我早就一絲不掛了!
想來想去,我便隻穿了一件白色背心和一條黑色褲衩,內部竟是空空蕩蕩。
我把風扇開到最大,就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一陣。但大約一個小時後就聽到有人敲門。這大熱天的別說是白天,就連晚上睡覺我們都沒有關門,自然是想要空氣更加流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