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兒怎麼了?竟一夜未睡?”
循聲望去,便見一身黑色束腰錦袍的凡宇肖大步走了進來。
“殿下~”
心媛屈膝朝凡宇肖行了一禮。
“嗯。”凡宇肖點頭應了一聲,便徑直朝葉幽蘭走去。
坐在輪椅上的葉幽蘭無法行動,從梳妝鏡中看了眼凡宇肖,微微頷首,算是行了一禮。
卻並未言語。
“蘭兒還未回答我的問題。”凡宇肖走到葉幽蘭的身後,輕輕地挽起垂落肩頭的一頭烏發,聲音輕柔。
從鏡中又看了眼凡宇肖,葉幽蘭微蹙了下眉頭,對心媛道:“粥好了沒,今日殿下在幽蘭殿用膳,讓廚房多做些。”
這話說出口,不僅僅是心媛愣了,就連凡宇肖挽著頭發的手也頓了下。
兩人均是不敢置信的望著葉幽蘭。
平日裏葉幽蘭對凡宇肖的態度大家有目共睹,今日這種情況實屬反常。
“怎麼?還有事?”葉幽蘭冷冷的瞟了眼心媛道。
“沒沒!心媛這就去!”
說著,心媛便轉身離開了幽蘭殿。
“蘭兒有事與我說?”凡宇肖隻是一怔後便想明白了葉幽蘭的意思。
雖然有些失落,可葉幽蘭能夠單獨與他相處,並有事主動與他說,他便已十分開心。
拿起桌上的木梳,葉幽蘭一邊梳著耳邊落下的幾縷秀發,一邊說道:“昨晚為殿下卜了一卦……”
“凶?”不等葉幽蘭說完,凡宇肖便悠悠的說出了這個字。
葉幽蘭訝然的抬起頭看向凡宇肖:“你怎麼知道?”
凡宇肖嘴角緩緩勾起,撩起一縷青絲在指尖,在鼻尖嗅了嗅,一股清香縈繞不散。
緩緩抬起頭才輕聲道:“其實不用占卜我也知道,這番邊城之行定不會讓我安穩度過。”
“不!”葉幽蘭蹙著眉頭搖頭道,“有兩卦凶象。”
“兩卦?”凡宇肖稍有些意外,手中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轉身坐到葉幽蘭身側,直直的望著她。
見凡宇肖眼含疑惑的望著自己,葉幽蘭在心中細細的組織了一下語言。
良久後,方抬起頭答道:“一卦凶時朱雀,一卦凶時螣蛇,南火朱雀,屬火且多口舌官訟,上黃騰蛇,屬土且多暗算冷語……”
“口舌官訟?”凡宇肖挑起一側眉頭,微抬了下眼眸。
葉幽蘭看著他點了點頭。
不料,凡宇肖卻笑了起來:“哈哈~本宮乃月靈國太子,還能遇上官訟這種事情?蘭兒莫要開玩笑~”
“殿下當臣妾是在開玩笑嗎?”葉幽蘭臉色沉了下來,涼涼的說道,“殿下若是不相信臣妾,大可不必讓臣妾動手卜卦。”
“再說了,不是很多人都認為信者有不信者無,想來殿下也是不相信這些秘術之人,又何必……”
見葉幽蘭越說越激動,甚至越憤怒,凡宇肖忙伸出手指覆上葉幽蘭的唇前,輕聲道:“我相信蘭兒!”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葉幽蘭愣在當場,一時之間竟不知該作何反應。
就在葉幽蘭打算將凡宇肖的手推開時,他竟自己拿開,並站起身,走至葉幽蘭的身後,一邊把玩著她的秀發一邊道:“蘭兒的卦象我一直都相信!”
“那你……”
“我隻是覺得有些可笑罷了,蘭兒難道不覺得奇怪嗎?誰能夠將一個太子送進大牢呢?”凡宇肖從鏡中牢牢的盯著葉幽蘭,臉上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垂眸細想了想,葉幽蘭驀地睜大雙眼,道:“皇帝陛下?”
凡宇肖勾起一側唇角,笑意越來愈大:“以後這話蘭兒可不能亂說了哦,不過既然蘭兒幫我卜出了凶象,我自會小心行事的。”
說著便動手用一根紅色的頭繩將葉幽蘭一頭墨染般的青絲束在了頸後,插上一支葉幽蘭最喜歡的蘭花竹簪。
葉幽蘭有些驚訝,她從未想過凡宇肖會為誰束發。
更何況,在外人的麵前,凡宇肖一直都是一副冷冷的麵孔,不苟言笑。
如此一想,葉幽蘭忽然發現,他似乎隻有在自己的麵前臉上才會出現笑意。
正沉思間,忽然聽到門外傳來青陽的聲音:“殿下,一切準備就緒,隨時可以上路。”
“上路?”葉幽蘭茫然的看向凡宇肖。
隨即心中便靈光一閃,訝然道:“殿下今日便要趕往齊城?”
“對!”凡宇肖眼底似乎劃過一抹傷感,隨即便對葉幽蘭微微一笑道,“今日一早父皇便傳來旨意,二弟已在回城的路上,命我盡快趕往齊城。”
雖然,凡宇肖眼底的受傷轉瞬即逝,可葉幽蘭還是看在了眼中。
雙手推著輪椅轉過身,定定的望著凡宇肖,道:“陛下這番做法殿下覺得心傷嗎?”
“心傷?”凡宇肖像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一般,斜斜的笑望著葉幽蘭,不屑道,“我不會因為這些事情而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