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國侖三人屏氣凝神的繼續聽黃國昆繪聲繪色的給他們講老趙家的故事:“老趙他姥姥家那時是住的一有七八間房的大院子,他大舅、二舅兩家人和老輩兒都住那個院子。他姥姥沒了以後,他們家裏人就給老太太停在正對院門的一間大房裏了。從老趙他大舅開始,全家人輪流給老太太守靈。
頭一晚上,是老趙的大舅一個人給守的。他大舅年輕時當過兵,上過老山戰場,在前線殺過敵,殺氣特別重,一般亂七八糟的東西不敢近他的身,所以頭一晚上就沒事。但等到第二夜裏老趙二舅守的時候,就出岔子了。”
黃國昆口渴,又停下來喝水。
崔曉麗苦笑著催:“黃大哥,你別總在關鍵時刻斷啊!”
“嗓子太幹,喝口水。”
黃國昆放下水杯,才繼續講:“老趙這二舅,是他們當地一個學老師,性格比較斯文內向,但膽不。他一個人足足兒守了老太太一夜。那夜裏兩點多鍾的時候,老趙他二舅媽心疼他二舅,就給他二舅送過去一碗熱麵條。他二舅那時還沒事呢,讓他二舅媽陪著他吃過麵條後,他就讓他二舅媽回屋接著睡去了,他自己守。那夜裏他二舅也沒閑著,一邊守靈,一邊還在燈底下備課,一點時間不浪費。
到第二一大清早,老趙的大舅媽,起早兒出來倒尿盆,回家去停著老太太的大屋裏看了一眼。一進門他大舅媽就聞到一股屎臭味,再一看他二舅,正表情呆滯的坐在一個木凳子上發呆呢。他大舅媽覺得奇怪,就叫了他二舅一嗓子,他二舅沒答音兒,連看都沒看他大舅媽。他大舅媽又問他二舅:屋裏怎麼這麼臭啊?他二舅還是沒反應。
他大舅媽仔細一瞧他二舅那表情,就好像傻了一樣,嘴角都流哈喇子了,目光渙散無神。他大舅媽知道出事了,趕緊跑回屋叫他大舅去了。跟著又去其他屋把他二舅媽還有過來辦白事的親戚們都給叫醒了,大家全都來老太太這屋了。
等這些人進來一瞧,他二舅褲襠褲腿全是濕的,屎臭味都是從他身上漫出來的。這明顯就是拉褲兜子了!他們家裏人當時怎麼叫他二舅,他二舅就是傻嗬嗬的哼哼,沒別的反應。老趙大舅急了,照著他二舅臉上猛抽了幾個大嘴巴,結果給他二舅抽的口吐白沫,就好像犯羊癲瘋似的,在椅子上哆嗦著抽搐。
這下可把他們家人都嚇壞了。他大舅背上他二舅就要去醫院。等到院門口的時候,老趙有個舅爺聽家裏出事了趕緊趕過來了,一見他二舅這樣,這舅爺就知道這是撞邪了。他這舅爺對這種事稍微有點經驗,沒讓他大舅給二舅送醫院,而是讓他大舅給二舅扛回了屋裏,然後那舅爺去廚房抄了把菜刀,在他二舅麵前亂舞,嘴上也不閑著,不停的罵著趕緊滾蛋,草你媽什麼的,反正有多髒就罵多髒,有多狠就罵多狠,要給那些孤魂野鬼嚇走。
罵了得有五分鍾,這舅爺看他二舅還是不回魂,就急了,直接拿菜刀在他二舅胳膊上剌。幾刀下去,他二舅胳膊上就血流如注了。旁邊看的人都疼的慌,但他二舅竟然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他大舅當時看不下去了,從他舅爺手裏搶過菜刀,喊著要劈死丫挺的!照著他二舅的脖子就砍!當然不是真砍,是嚇唬上二舅身的髒東西呢。
我剛才了,老趙這大舅上過戰場,手上有過人命,殺氣極重,他這一罵一砍,終於給上他二舅身的東西嚇跑了。他二舅這才虛睜開眼睛,回過神來。他家裏人問他二舅話,他二舅終於可以話了,不過對於之前發生的事,他二舅一點都不記得,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胳膊上這些血口子是怎麼來的。雖然人回過神來了,但他二舅的身子虛的厲害,當就發了四十度的高燒,後來據斷斷續續的發了好幾個月燒,在床上養了得有半年,才完全恢複過來。”
講了這麼一大段後,黃國昆又講渴了,喝口水潤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