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個問題,諸葛有天收回了向我伸出的手,慢慢站直了身體,現在他又處在居高臨下的位置上了,胸口劇痛,我忍不住低下頭不想去看那雙高傲的眼睛,然而很快,他卻非常爽快的給出了答案:“是的。”
我抓緊了手邊的床單,渾身發冷,眼淚幾乎就要流下來了,然而我卻咬住了牙,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他死了,不會回來,但是你不一樣。”諸葛有天好像沒看見我掙紮的臉一般,隻是繼續用那冰冷的聲音說道:“難道你想和他一樣現在就上黃泉,去奈何橋趕路嗎?”
“別說了!!”我聲嘶力竭的叫出來,但是喉嚨裏能夠發出的聲音大小卻極其有限,隻能用拳頭用力的敲在床鋪上,發出著砰砰的悶響,現在,我自己成了那個被雨水淋壞了的音響了。
諸葛有天冷冷的看著我,然而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看那裏麵是不是還有同情在了。他說的沒錯,現在這麼下去我也很快就會死的,然而我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在這裏,像個廢物一樣,連叫聲都發不出來。
“你甘心嗎?”諸葛有天說著,依舊慢慢向我靠近了過來,他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冰冷而高傲的人,充滿著壓迫感。他向我靠近過來,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頭強行抬了起來。
現在我的眼睛裏已經全是淚水了,他看著我的臉,接著說道:“是不是感覺自己特別沒用?甚至現在連掙脫我的手都做不到,白玲,你難道不想要力量嗎?我知道你很想變強,但是沒有機會,可是你現在就要死了,就要這麼平凡的死了,你難道就甘心嗎?”
“我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和我一起進行研究,等你有了力量,再殺我也不遲。”
他看著我,那雙淺色的眸子像是有著魔咒一般,我看著他竟然漸漸的平靜了下來,然而後來我才知道,他同時正在向我的身體裏輸送幫助我運行的氣息,我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但是看著他的眼神,依舊是空洞的。
諸葛有天看著我,慢慢鬆開了手。“你自己好好想想,”他在我耳邊說道:“機會就隻有這一次,你是想活著,我幫你,你若是想死,那現在自己動手吧。”
他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我,空蕩蕩的房間裏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就在眼淚掉下來的一瞬間,我張口,用沙啞的聲音叫住了他。諸葛有天回過頭來,看見的是我憤怒的眼睛,他在那一瞬間笑了,那個笑容不知為何非常可怕,我咬緊了牙關,從牙縫裏說道:“我答應你。”
“這就對了。”他依舊笑著,轉身離開了。
這個世界究竟是如何運轉的呢?人類的欲望真的都是鬼怪在作祟嗎?還是他們隻是無辜的承受了人們欲望的罪行罷了。我們強加在自己身上的規則,強加在別人身上的期許,靠著不斷實現欲望而活,這和鬼怪又有什麼關係,我們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方式活著而已。
這就是人類的生存目的,就是人類的生存價值,靠著不斷實現的欲望,我們能夠從中汲取快感和希望,甚至能夠覺得自己無所畏懼,所向披靡。
然而我們都知道,這一切都隻是幻覺而已,就像是你根本控製不了的欲望一樣。
我們明明知道點起火來會讓天空變灰,明明知道抽幹地底的石油會讓地麵塌陷,但是我們依舊在做,以各種理由,以各種名義,以各種欲望的頭銜。有人說,難道我們不應該為自己生存的環境負責嗎?難道我們不應該關心身邊的人嗎?
有人舉起了手,有人說了這些驚動我們內心的話,然而他們的不過是被另外一種欲望奴役的人群罷了。
難道我們有錯嗎?不,我們沒錯,因為人類生來就是被欲望操縱著的動物,就像是肉食動物必須獵殺,食草動物卻不能吃肉一樣,我們的命運都是注定的,我們隻能夠這麼活,那麼我們又何必要去壓抑他呢。
遵從了欲望,正是代表了你內心的坦然和真摯,不用考慮其他,不用關注他人的眼光,何必背上那些不必要的期望,讓別人得到快樂而自己卻要痛苦呢?
你並不特殊,所以你也不用勉強自己,如果想要力量就去拿吧,如果膽小如鼠隻想自己活命那就跑吧,有什麼錯呢?這不就是你最大的欲望嘛?你是人類,你是動物啊,為了自己的欲望坦然而瀟灑的活著,難道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