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狼狽的逃走了。
她真的害怕萬一真的麵對麵的站在他麵前,她或許會奔潰吧……
看著鏡子中自己的樣子,蘇淼不由得垂眸笑了笑,笑得那麼慘淡無力,甚至覺得像個可笑的小醜一般。
她沒有哭,或許,她心裏很清楚,或許世界上任何一個女人有資格傷心難過掉眼淚,卻唯獨她不行,她沒有資格,甚至連掉眼淚哭泣的資格都沒有……
葉初沒有錯,她的存在是名正言順理所應當,可是,她的存在就隻是一個笑話而已……
她俯身雙手捧了一點水拍在了自己的臉上,冰涼的水刺激著她的每一根神經。
雙手捧著自己的臉,顫抖著雙肩,卻不知道是水還是自己的眼淚從指縫中流出來……
可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隻覺得好痛,痛得就像是有人將她的心連根拽出來一樣……
她捂著臉小聲的抽泣著,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不是嗎?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
知道了她甚至連生氣的資格都沒有,其實不管是什麼樣的結果,她都不應該抱著這樣的期待去找他的。
現在,她甚至覺得,很後悔。
他和誰在一起,做了什麼,她都沒有資格去過問。
他們算什麼呢?嗬,說到底,什麼都不算……
想到這裏,她不由的輕笑了一聲,抬起頭,看著鏡子中自己,這才是現實。
夢,也該醒了。
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麵輕輕的敲了敲,“你還好吧?”
蘇淼立即好像反應了過來,“哦,什麼事?”她立即用毛巾擦擦自己的臉。擦幹了臉上的所有的水珠,其中,也包括了自己的眼淚。
她沒有資格在任何人麵前因為華子暘而傷心的掉眼淚。
努力的將所有眼淚往肚子裏咽,然後拉開了洗手間的門,看了看笨拙的拄著拐杖,依靠在門口牆壁上的唐景年,“你做什麼,想上洗手間?”
唐景年看著她,笑笑,“是啊,你會幫我嗎?”
蘇淼看了看他,道:“這些不都是護工做的嗎?再說了,你又不是斷了手,小心點。我有點累,先休息一會兒。有什麼事,你叫我就可以了。”
說完,她徑直的走向了那邊休息室的沙發上,裹了一條毯子,閉上了眼睛。
唐景年站在原地,看著她。
或許是太累了吧,躺下,她很快就睡著了,竟然連唐景年的靠近都沒有察覺。
她縮在毯子裏,隻露出一點點小腦袋。就像是一隻被飼主丟棄的小貓,躲進了自己認為安全的小角落裏,蜷縮起小小的身子,沉沉的睡著了。
唐景年看著她,突然發現,從她緊閉的雙目中,悄悄的掉下了眼淚。
他伸手,用手指,輕輕的拂去了淚水,輕歎了一聲:“真傻,我都警告過你了,如果真的在乎就不要去好奇,這麼執著,值得嗎?雖然不知道這幾十個小時,在你身子上發生了什麼,但連在夢裏都會哭,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吧。嗬嗬,好像找到同類了。”說著,他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睡吧,不管怎麼樣,心再痛,還是得麵對明天的一切不是嗎?”
蘇淼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她又將自己的身子蜷縮得更緊了,時不時的還能聽到她輕聲的嗚咽聲……
蘇淼在醫院裏睡了一晚上。睡了一覺昏昏沉沉的腦子也清明了不少。
今天外麵依舊下著雨。
她側頭看著窗外,雨水拍打著窗戶,似乎下得還下得不小,風很大,雨水在玻璃上掛下來,畫出了一道道的水痕。
“你總算是醒了。”
也不知道唐景年什麼時候回來的,護士小姐扶著他慢慢走進來。
蘇淼稍稍的振作了下,站起身走了過去,“今天好多了嗎?你這是怎麼了?重新換了石膏嗎?”
護士笑著道:“是啊,今天還做了複診,拍了片子,一會兒我會送過來的。唐夫人看樣子最近是太累了吧,剛剛看你睡得很沉。都沒有叫醒你。”
唐景年看著她笑笑道:“那是當然了,我太太最近可乖了,寸步不離的。”
蘇淼沒理他,問護士道:“最近我看他似乎一直都覺得疼,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疼?”護士也有點驚訝。
“是啊,他沒說,不過我看他樣子似乎不是很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疼,因為我老看見他揉自己的腿。不知道醫生有沒有說什麼。”
“這……我也不知道,唐先生有沒有和醫生說。”
唐景年看著蘇淼,笑道:“看不出來你觀察的還挺仔細的。”
蘇淼看看他,問道:“你不會沒有說吧。”
“又不是什麼大事,疼是正常的。”唐景年若無其事道。
蘇淼也沒理睬他,準備一會兒自己去問問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