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玉帛初展(2 / 3)

“與你度千生”,等了這麼久才打開,沒想到竟是這個結果。馭雪猛地一揚手,想把玉帛狠狠地摜到牆上,卻又想起當年她一身紅裙,眼角淚痕未幹,小心翼翼地將玉帛放到他手裏的情景來。馭雪不由得軟下了手臂,歎息一聲,把玉帛複又收回到袖中。

忽而,馭雪莫名腦中又閃現兩人比試的時候,海藍頗為淩厲的指風來。如此厲害的手指功夫,他隻能想到一個:傾墨。

傾墨?

馭雪忙忙地又拿出玉帛,念了第一句,忽然白了臉。他知道有些妖在渡劫的時候,為了方便常把在凡界的名字直接取為自己本來的名字,不過這樣做過於招搖,大多數的妖為了不讓共同渡劫的其他妖識別出自己,都是改名換姓,如凡人一般度一生。

所以,這是一個巧合還是真的是傾墨本人?

即便就是傾墨本人,他們兩個渡劫之後,前塵盡忘,如果沒有這卷玉帛,他們應該什麼都想不起來。馭雪拿著玉帛,仿佛重似千金。

傾墨的腳已經凍麻了,他仿佛沒有察覺一般腳步生風地離開中曲山。走了幾步直接腳下生雲,不多時便來到凡界。

傾墨按下雲頭,躺倒在一處宮殿的屋頂,吹著風。現在凡界正值深夜,夜色黒沉濃得似要低下水來,正好不用擔心被別人看見。夜風清涼,吹散了些許傾墨紛亂的思緒。或許也隻有這裏,隻有在這個他和海藍相愛相守過的招搖宮才能讓他冷靜下來,才能讓他不至於沉悶窒息。

千年來,他做的最得意的事便是冒著生命危險把渡劫的記憶保留了下來。幸好有封存記憶的蚌珠。傾墨掏出不離身的蚌珠,在淡淡的月色下細細查看著,臉上浮起笑容。蚌珠在傾墨的修煉下,已經比當日足足大了一圈,色澤也不再是雪蚌的純白色,而是夾雜著些龍族的金色。如今海藍又要再次入凡界渡劫,這蚌珠內屬於他的記憶也已清理幹淨,該找個時候還給她了。

又有了見她的理由。傾墨嘴角勾起,坐起身來。傾墨收好蚌珠,舉目四望,不遠處的浮生花樹旁掛滿了長明燈,照得四周亮白如晝。樹下花瓣間置了一酒案,一男子黃袍玉帶醉得斜倚在案上,案前幾個白衣舞女正翩然起舞。

傾墨漠然轉頭,錯過了那男子孤寂的神情。

傾墨一大早便開始砸司命神殿的大門。

一小童滿臉倦意,一聲不吭地開門,身上的衣衫倒是齊整地很。

傾墨道了聲謝,邁開步就朝裏走。小童拉住他:“司命神君今天脾氣可能不太好。”說罷,也不等傾墨再說什麼,打了個哈欠就退下去了。

傾墨一肚子疑惑,剛走到門口,一個茶杯就飛了出來。傾墨閃身躲過,還沒落腳,又一個茶杯飛了過來,傾墨直接空中一個轉身跳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定。

鶴發童顏的司命神君翹著白胡子,捋著搭下來的白眉毛,虎著臉:“剛走一個又來一個。你要說的,我不答應,走,走!”

傾墨一臉無辜:“我還沒說我要幹嘛。”

司命神君:“到我這,能幹嘛?不就是想下凡?雖然神仙不能在凡界滯留過久,但是起碼幾個月是可以的。怎麼,你到我這來是想入一次輪回?待上一生?”

傾墨點頭。

司命神君氣得用茶杯敲桌子:“你們一個個地不是為難我嗎?剛走一個馭雪仙,又來一個龍宮太子,凡界就那麼好玩?”

傾墨端著杯子的手一頓,轉而又恢複如常,輕輕啜一口,道:“如果他去,我就更得去了。”說著,似是不經意間右手擺了個指風的姿勢,自己欣賞了一會兒非常滿意,又不緊不慢地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