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重新恢複清醒的王月天便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天門山雲夢穀的穀口。而此時,穀口周圍之人的臉上或是癡或是笑。顯然,蒼音樓的眾人都在剛才陷入了樂無回的無回夢境之中。
親眼見到眾人臉上的這番癡態,王月天不由心中暗震,更將這無回夢境中的感覺牢牢記在了心中!
就在王月天暗生警覺的時候,一陣蒼老卻顯露著威嚴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你為何要放無回離去?”
聞聽此音,王月天心中就是一驚,他不由向著發聲的方向看去。
卻見,此刻在悟道大師身前,不知在何時出現了一位須發皆白的白衣老者。
那老者站在悟道禪師之前,卻沒顯露出一份氣弱。一股自他周身散發而出的若有若無的勢與悟道禪師的禪意分庭抗禮,絲毫不落下風。
感受到白衣老者周身散發而出的這份氣度,再一觀周圍之人對老者表露出的敬慕之色,王月天心頭已然明了,這名白衣老者便是樂無回的父親,蒼音樓的樓主樂空鳴!!!
果然,就在王月天心有所想之時,悟道禪師已然回答道:
“令郎心念已成,執念難解。心若不在,留身何用?”
白衣老者聞言,眉頭不由微皺。他平生最討厭的就是與妙法寺的和尚打禪機。若不是此次為了無回的身家性命,他斷不會將無回送到妙法寺中。
就在樂空鳴想起身去追趕那尚未走遠的樂無回時,卻聽一旁的悟道大師又說道:
“樂樓主肯將令郎送與我妙法寺中,其原因不過在那墨劍君而已。
如今,令郎已修得末那識,達到真我之境,對於幻術的理解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若非令郎心無殺意,僅憑剛剛那一招,便足以讓方圓十裏之內的所有人心甘情願地困死於他的夢境之中。
有了這透徹虛實之道的幻術妙法,即便是有朝一日,那墨劍君得知事件真相,尋得令郎。令郎也未必會再輸給那墨劍君了。”
聞聽悟道大師此語,樂空鳴身形不由一滯,他帶著一絲震驚的語氣向著悟道大師問道:
“無回剛剛那一招真的連墨劍君也能困住嗎?”
悟道大師聞言,先是點了點頭,又是搖了搖頭,道:
“對於以前劍心圓滿的墨劍君來講,即便是令郎剛剛那招恐怕依然難以將其長期困於夢境之中。但對於已經心生裂痕的墨劍君來講,這一招恐怕會是他一生中最難對付的一招。因為,嚴格地來講,凡是陷入令郎夢境之中的人,他們所對戰的對手已不再是令郎,而是他們自己的內心!!!”
說完這句,悟道大師不由就是一頓,他的心中暗自歎道:能造出如此夢境的樂無回何嚐不是贏不了自己的那顆執著心呢。像樂無回這樣的絕世天才,若是一心向佛,他日必可修成正果。隻可惜。。。隻可惜那墨劍君留在他心中的傷痕實在太深了,若是他自己過不了墨劍君這道坎,那他是永遠也參不透空門真意,修得阿賴耶識的。
念及此處,悟道大師不由再次朝著樂無回離去的方向看去。看著樂無回那越來越小的背影歎息,他不由長歎一聲,道:
“助你找真我,卻又造癡人。。。”
隨著這一聲歎息,悟道禪師緩緩站起身來,悄無聲息地越過了身前的樂空鳴,朝著與樂無回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之下,悟道大師的身影在眾人眼中越來越小,而唯一還回繞在眾人耳邊的便是他此行之中最後的傳法之音:
“一念覺,眾生即佛;一念迷,佛即眾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