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佛法之辯(2 / 2)

話語之間,恰有一陣大風吹過,岸邊不少落葉隨風而起飄落河中。

王月天隨之又指向正順流而下的落葉道

“落葉離體即為死,飄落江中隨水下。剛才大師已說水是死物不能動,若真的隻是活物方能動,那這落葉與水都是死物,又是誰推他們在動?”

大和尚剛想回答,王月天又道

“大師若是想說是風推水動,葉隨水走。那麼風又是因誰而起?”

大和尚剛才確實是想回答風動方水動,被王月天搶先一步作答,剛想回答風動之因,卻突然發現,不知不覺之間,竟又被王月天繞回到了死物活物這一原始論題之上。

一時之間,大和尚竟也忘言。

王月天見大和尚一時無言,便言道

“水動也好魚動也罷,所言所指不在其物,而在其始。其論辯本質上都是大師所言的活物與死物之爭。

但是否隻有活物才能動,死物隻能被動?論辯之下,其實已於不知不覺之間執著於生死之表象。

我佛說,諸行無常,一切世間法無不在生滅之中,生死之間亦故如是。

是故,生死寂滅,是生是滅,不生不滅,是為無常。

無常之中,何論魚動,何言水動,皆是仁者心動。”

大和尚聽得王月天魚水之說,眼神已是越來越亮。直到王月天一句仁者心動,猶如當頭棒喝一般!

佛門無常法印,而無常中又先有唯我,後至無我。這一生一滅,一有一無之間,正是空門真意所在。

第一次, 大和尚對著王月天雙手合十,略一躬身,言道

“是貧僧起了分別心,著相了。”

王月天見狀,哪敢受禮,立刻躬身還禮道

“大師嚴重了,弟子也隻是隨口之言,實在不敢受大師之禮。”

大和尚聞言,卻道

“公子隨口之言卻抵得上貧僧百年苦修,佛性深種,慧根天成。此次就算沒有捕獲追風水靈獸,能得公子入我空門,也是貧僧之大幸。”

王月天看得大和尚態度轉變,心中已是暗喜,料定此次求大和尚護送出林必定功成。但卻突聞大和尚之言竟是要收他入佛門之意,王月天麵色登時就是一變。自己九死一生才來到這個世界,居然真要自己做和尚,開什麼玩笑!

王月天略微尷尬的一笑道

“弟子雖心念佛門,但已心係恩公,實在不便另投他處,還望大師海涵。”

大和尚聞言,心中卻更是高興。之前還對王月天的來曆而感到懷疑,總覺得他有什麼不軌的企圖。而如今自己請他入妙法寺修行,他卻立馬推辭。看來,至少他對妙法寺是沒有圖謀的。想到這裏,大和尚不以為意地回複道

“施主剛才指點貧僧之時,還直指貧僧的分別心。

如今施主恩人不知所蹤,而我妙法寺亦是佛門。如果施主執著於恩人,豈不是也起了執念,產生了分別之心。”

王月天聽這大和尚居然拿自己剛才的話堵自己,一時之間也略為尷尬,但卻依然言道

“此事暫且放下,我們還是先說這追風水靈獸吧。”

大和尚聽王月天如此說,以為王月天依然心念所謂的恩公,更覺王月天此人不但天生佛根,而且重情重義。心中對王月天的好感再一次提升。

而此時聽聞王月天說起追風水靈獸,大和尚才突然想起自己此行無望林海的真正目的。當下也不再僵持,而是專心向王月天詢問起捕獸之法來。

大和尚真的很想知道,眼前這名年輕人到底能給他帶來多少的驚喜。而麵對這世所公認的最難捕捉的追風水靈獸,這王月天又能想出何種出人意料的捕獸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