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朱浩依舊沒有停下來,從寫詩、作對以及對朝廷律法方麵都進行了考察,全都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不錯,真的不錯。”又過了半餉,朱浩對著少年的學問了解的差不多了,終於忍不住,開口說出了幾句讚許的話來。毫無疑問,將朱棕過繼過來的事情,此時的他已經同意了。
正所謂愛才之心人皆有之,一邊的夢婷同樣是十分的滿意,眼中閃起了小星星:人家族長還真沒胡說,這水平縱然差朱浩還遠著,可去中童生的確是問題不大。
等過上五六年年,中個秀才也是十有八九,到那個時候……夢婷趕緊止住了思緒,她有開始想岔了
“棕兒,你靠近點,讓我仔細看看。”夢婷對著跪在地上的少年揮了揮手,示意其靠近一些。然後對著其麵容端詳了一會,更是滿意了。怎麼說將來也是她兒子,如果長大太差了,走出去會丟人的。
已經有了朱浩的許可,夢婷她本人就決定做主了,直接便開口問道:“我問你,你可要認認真真的答了。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夫妻的孩子了,和原先的家沒有半點關係,你可願意?”
朱棕一聽這話,心頭不由一顫。誰人不是父生母養長大的,對自己父母之情哪裏是那般容易割舍掉的?
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他如何願意成為別人的孩子,讓自己的父母就徹底的斷了香火?
而且他從小讀聖賢書長大,其實那種為了自己的富貴前程,就丟下自己生他養他的母親的人?
隻是,朱棕腦海中不由回想起先前他母親:
“孩兒,你要知道,你明年就要十五了,要去服徭役的,咱們這個家如今是交不起免役錢的,同樣供不起你讀書的。你要是放棄了,沒有人會幫你的。”
“你就去吧,無論是為你,還是為娘,都一樣。隻要你過的好,娘將放心了。要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就隻能和你爹一樣,老死在這田地裏頭,你可願意?”
除此之外,還有族長嚴厲的聲音:
“朱棕是吧,我告訴你,這次族裏將你選出來,是你們家走了八輩子的運,別人想去都去不了的。告訴你,而且這是族裏的決定,容不得你拒絕。”
“你過繼之後,你老娘自有族裏的人養活。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放心就是。若是不肯或出了什麼差錯,就別怪族裏心狠了!”
想到這裏,朱棕終於下定了決定,跪在地上對著夢婷和朱浩兩人磕頭道:“孩兒朱棕拜見父親,拜見母親。”
隻是一行清淚已經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地上,足以見這孩子內心的不甘與委屈。
夢婷見狀不由心中暗自歎息,對於朱棕家中發生的事情她雖然具體的不知道,但也猜的差不多的了,相比又是一番欺壓與逼迫。
但時間的事情就是如此,隻要你沒錢沒本事,那就少不得任人宰割。就算夢婷想要幫助對方,畢竟這是朱家宗族的事情,她是管不著的,更何況她也不是那種爛好心的人。
當然,若是她再次改變注意,拒絕了這孩子的過繼,那朱棕一家將要麵臨的情況,想想朱浩當初的事情就知道了,而且還要更加的悲慘。
反倒是這樣直接將過繼的事情確定下來,無論是對誰傷害都是最小。
隻不過事已至,好似成了他們夫妻兩個強逼這要讓人家過繼過來似得,給人一種萬分荒謬的感覺。
很快,過繼的事情就確定了下來。在族長以及族裏其他一些長輩的見證下,由朱浩親自操筆,兩份文書便寫了出來。
第一份文書是關於過繼的事情,從此朱棕便是朱浩和夢婷的兒子,與原先的父母家庭再無半點關係。
第二份則是以朱棕的口吻來寫,表示他因為家貧過繼給朱浩同夢婷,受兩人照顧,已經算是感恩戴德了,故日後無論夢婷與朱浩有無所出,那他都不會繼承兩人的家產。
待到兩份文書都寫完之後,夢婷細細看了一遍,想了想,又令朱浩在上麵補了一句:日後朱棕有了孩子,可過繼一個回去繼承原先父母的香火。朱浩沒有猶豫,便直接將這一句給添了上去。
這一幕自然被在場的朱棕給看到了,這孩子眼睛不由一紅,心中最大的一份擔憂終於放心了,就連原先心中對夢婷和朱浩的怨恨也徹底消失了,反而變成了濃濃的感激。
等確定兩份文書沒有問題之後,這文書又被重新抄了兩遍,然後又朱浩代表他們夫妻,族長代表朱棕父親將字簽了,至於朱棕的母親本是最應該在場的也是最關心這件事情的人了,卻連見證的資格都沒有。
然後三份文書一份交與族長,一份歸夢婷,等日後將去官府備案並改動戶籍,至此過繼的事情便終於敲定了下來。
而夢婷看著這個突然多出來的孩子,心中突然生出了幾分蒼老的感覺:“唉!日後我也是當娘的人了!不過話說,加上前世的年齡也差不多,可這孩子依舊是有點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