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苗女離鄉(1 / 2)

高山環俟,河流入穀,彙集到了一處村落。河畔的田地,一一抽出幼苗。男人們扛起鋤頭,一鋤一鋤的揮落於田中,額角的細汗不時滑過黝黑的麵,如雨水般滴落地麵,融於土中。不遠處的一棵相思樹下,一名少女抱膝而坐,與她相伴的是一地花草。

她一頭長發隨意披散,一襲淡藍衫子,膚光勝雪,眼波如水,容貌明麗動人。在這百花齊聚之地,若是換尋常女子怕早已被繁花所掩其容顏之美,她卻是依舊不減其麗,反是百花之豔受她所阻,進兒襯托出她那絕美的容顏來。

隻見她一雙秀眉似蹙非蹙,靈動的雙眼呆呆望著前方的農耕之景,不知在思索什麼。

“今兒是苗族巫女接任大禮,若被長老和奶奶知曉我竟在此地,非急死他們不可。可我真不想做那巫女啊!”少女輕聲說道:“我不想做什麼巫女,我隻想做靈靈,不被任何事物所束縛的那個靈靈啊!”她說此話時聲音極小,若非細耳傾聽絕聽不出。

巫女一職,其身份之重堪比族長,甚至於,比之族長更高上一籌。日夜請示上天,知曉天意,引導苗族並不使其衰亡,傳至今日,已曆經二百一十三代。

而靈靈,則將成為第二百一十四代巫女。

此時,草木發生響動,一名身著苗族服飾的少女緩步走向靈靈,到靈靈身旁坐下。

“靈靈,你在這兒啊!你知不知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竟又跑來這裏晃悠。”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少女略帶責備的說道。她身著草綠色的苗族衫子,雖生的也是標致,可卻也同那繁花一般,被靈靈的容顏所擋。

靈靈隨手往地上拿了支枝條,微微歎口氣,道:“清兒,你又不是不知我本就無心做巫女,我隻想做靈靈。”

清兒正色道:“我知道,可族中大事,又豈是你一句不想就能改變。況且,巫女乃苗族千百年的傳承,更是苗族的守護者。”

靈靈顰了顰眉:“所以我就不懂了,一來我的卜算之術又非上乘,再者蠱術勝我之人更是多不勝數,為何長老們要選擇我呢?”

清兒抬頭,凝視著湛藍的天空:“靈靈,你是天所選中之人,並非長老所擇。所以,聽一聽我的勸,你擔任巫女吧!這是天意啊!”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清晰且無半分猶疑。

靈靈格格一笑:“我就在想,若我死活不做巫女,不知那些長老會如何反應?”

她接著說道:“如此一來,所謂天意又能奈我何?”她自己說完也覺得這話好生沒理,眉眼彎彎,不禁輕笑出聲來。

清兒一聽便急道:“靈靈,這是族裏頭的大事,不可胡鬧啊!”

靈靈一聽,原本說笑的心情也淡了,嘴角的笑也略略發苦:“是嗎。我知道了。不管我如何說,你總是要我回去的。這便走罷!不過清兒,可不可以別走哪麼快?我想多看看這好春光。”她說完隨即起身,並用手拍落衣衫上的塵土。心中卻想:天意如此?我想做靈靈,天不讓我做,我也要試著去做。”

清兒不知靈靈心中所想,心裏有些為靈靈不舍,再加上時辰未至,便也就依著她,不過分趕路了。所以兩人便這樣漫步行走,一路走走停停,欣賞嫩芽新發,冰雪初融的春景來。

雖未怎麼過分趕路,可靈靈當時所在的那相思樹離祭壇並不遠,所以約莫一刻鍾,便到了祭壇。

所謂祭壇,其實是巫女交任之所。初代巫女在此以性命換取苗族安康,所以為紀念先輩,便在此設祭壇,舉行傳承儀式。

靈靈此時已換下一身藍色衣衫,改著巫女服飾。她頭戴華貴頭飾,手橫握苗族法仗。她的容貌本就秀美,此時一身巫女行裝,更是顯得她的清麗絕俗,神聖不可方物來。

她清淺一笑,跪立於祭壇中央,輕啟檀口:“曆代巫女娘娘在上,苗族第二百一十四代巫女靈靈,立誓此生必佑苗族安康,不使我族數千年之基業消亡。此生嚴守此誓,永不相違。”語音一落,旋即起身,向長老們微微施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