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微詫,隨即苦笑了一下,“到底沒瞞過你。”
在他看到寧姑娘得知他失憶哭的幾近撕心裂肺的時候,意識到自己可能跟那赤羽珠有很大的關係,便想隱瞞著千隱,未想這才一會兒時間,便露餡兒了。
“我早該料到,那珠子對於你,沒那麼簡單。”千隱的眼睛沉了沉。
“有沒有都沒有關係,隻要我還知道我在等誰,誰是我的朋友就行了。”說著老板笑了笑,看著麵前的人愈發皺緊的眉,想著還是離開比較好。便站起來,收拾東西邊道,“你多注意休息。”便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門。
屋子裏恢複了安靜,千隱沉默的看著空氣,眼裏的空白讓人懊惱,讓人發狂。
忽然,額上的筋線慢慢的跳了起來,大顆大顆的冷汗冒出來,該死的症狀又發作了。眼前一黑,手裏的五彩石閃了一下,整個人又無力的向後倒去。
寧凡回到久違的家中,家裏的景色和剛離開時一樣,為歡迎阿宇回來做的布置都沒變。
看著空蕩又安靜的房子,她突然覺得有些深深的無力。將疲憊的身體丟到沙發上,沙發陷了下去下去,將整個人都蜷在沙發裏。
良久,想到請的假期早過了,很意外主編居然沒炮轟一樣的催她去上班。找出扔在沙發角落的手機,翻到主編的號碼打了過去。
“喂,你好。”
電話那端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寧凡的眼眶一熱,“主編,我是寧凡。”
“寧凡?”電話那端傳來了疑惑的聲音,似乎在努力的在腦子裏搜尋是否在哪兒見過這個人,想了許久,可能沒什麼結果,便歉然的問道,“對不起,可能咱們在哪兒見過,請問找我有什麼事嗎?”
寧凡握著電話良久,隻覺得通體冰涼。
“喂…喂…”電話那端傳來詢問的聲音。
“對不起,我打錯了。”說完寧凡便掛了電話,兩眼有些空洞的看著手機。
現在想想,她的處境跟千隱出奇的相似,隻是他不記得所有人了,而她是所有人都不記得她了。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連二,二連三,到最後,全倒了,全沒了。
‘轟’的一聲,這世界,全塌了…
寧凡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所有人都不認識自己了,連自己都快要否定自己的存在了,她開始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可現實又是那樣刻骨而真實。
她也終於明白千隱的眼裏為什麼常常淡漠到看不出一絲痕跡了,那麼長的歲月,連自己的存在都不記得的人,要如何裝下其他。
那麼老板呢,在必須通過畫像來認人的時候,失憶時腦袋裏出現大片大片空白的時候,是不是比之她要痛苦一千倍。
究竟是誰造就了今天的局麵?
是命運?可是命運為什麼偏偏要選擇她,要捉弄她?
捉弄?她沒有意見,她接受,但有一個要求,把阿宇還給她,她就什麼都可以不要。
阿宇…
看了一眼桌上從街上撿來的報紙上麵,一張清秀斯文的臉異樣明晰。寧凡臉白了白,她很崩潰,但神色如常,她學會了隱忍。
盯著那圖像良久,終於動了,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