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見我?!”那鬼將人縮到麵前,幾乎與寧凡臉貼臉的對視。寧凡有些意外麵前的鬼湊近了盯著她的眼睛,好像急於在她瞳孔裏找到自己的影子。
“恩恩!”寧凡忙不迭的點頭,似乎這樣才能活命。
而這個回答卻讓麵前的鬼麵目一凝,手上一緊,就要發力。
“等…等一下,”寧凡的額頭身上冒出大把的冷汗,幾乎是帶了哭腔,“鬼大哥,您…就饒了我吧,我…”我又不是故意冒犯您的…
麵前的鬼不為所動,一伸手,作勢又要發力,而寧凡的動作更快,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揚起右手砸在了人的額頭上。
砸完以後又冒了一層冷汗,這不找死嘛,哪隻鬼能受到所謂的物理攻擊?!如果這是張符就好了…
寧凡總是在某些關鍵時刻,腦子就很容易天馬行空,然而下一秒卻睜大了眼睛。
“流…流血了!!”
鬼會流血,會受傷?!!!
天哪,原來鬼片都是騙人的啊!看著血慢慢的淌下在那鬼的眉毛,眼睛,又從眼裏流到了臉上,看起來竟像是在泣血。
……
那鬼一怔,寧凡也一怔,就在這怔楞間,寧凡發現脖子上的手鬆了,她一掙,便落在了地上。也沒來得及多喘一口氣,趁著這機會,轉身就朝巷子裏跑去。
直到跑出了巷子來到了家門口,才一下子攤到了地上,望著跑過的路,空蕩蕩的,沒見半條鬼影,這才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順便掐了一把自己,疼的直吸氣,這才漸漸的後怕,差一點啊,差一點就去見閻王了啊。
待氣息穩了之後,趕緊拿起緊捏在手裏的手機撥了出去。
“喂,小凡,你到…”
“阿宇!”寧凡不等電話那頭的人說完,就急切的叫了一聲。
“嗯,怎麼了?”電話的那頭的聲音提了一些,可以看出那人有些緊張了。
“阿宇阿宇阿宇阿宇阿宇!”寧凡閉著眼睛連叫了好幾聲,想證明自己剛死裏逃生,還活著呢。
電話那一頭頓了一下,隨即響起了男生柔和的聲音,似乎還能看見他嘴角的笑意,“嗯,我在呢,再等幾天就回來了,今天你加班加的太晚了,要好好休息,知道嗎。”
“嗯嗯,你也是。”
寧凡笑著掛了電話,卻在低頭按下手機的那一刹那,看到了角上的紅色血跡。再一張開手,手上也沾了不少血跡,捏了捏拳頭,再將手攤開放到了鼻子下麵。
是血腥味…
這是怎麼回事?望了望巷子裏,沒追上來,不會被我砸死了吧。寧凡立馬又否決了這個想法,鬼能被砸死嗎?死了的人還能再死?!
不可能!可這血跡怎麼解釋?難道不是鬼?可是能飛啊!
寧凡立馬又否決了這個想法,想起人家確實是從電線杆上飄了下來,難不成隻是跳下來而已,並不是飛?!貌似電線杆也不高…大概,大概真的隻是個神經病吧,這下,要是把人給砸死了!…
寧凡看了一眼手上的血跡,打了個抖,還是沒有遲疑的站起來向巷子走去,腿都還在打顫。
她還是怕,萬一這一次一把捏死她咋辦啊。可不知道為何,有點情不自禁的向那裏走去,她還不想一輩子背負著殺人的罪名。
老遠便看到了巷子口的地上躺了一個人,心裏一驚,本來還戰戰兢兢的身姿一下子跑上前去,順手撿起一個路邊的易拉罐,在隔了一兩米的地方,將易拉罐扔了過去。砸在人身上又掉到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裏格外嚇人,寧凡嚇了一大跳。地上的身影卻一動不動的,這才放心的走了過去,伸手將人翻了過來。
隻見那人緊閉著眼睛,長長的頭發有幾縷粘了血跡沾在臉上。寧凡小心的將人頭發捋開來,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幾乎有些透明,給人感覺呼吸都停止了,寧凡幾乎是反射性的將手指伸到了人家的鼻翼下。
……有呼吸,居然!真的是人!
寧凡相當複雜的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活的好好的幹嘛裝神弄鬼,這不找砸嘛。感覺不就加了一個有點晚的班而已嘛,怎麼會碰到這茬事。
打120還是帶回家?寧凡這下犯難了,這麼晚了…
‘你能看見我’
突然腦海裏想起她被掐著脖子時,這人盯著她的眼睛這麼說的,想著正準備打電話的雙手又莫名其妙的收了回去。盯了地上的人一會兒,心想,算了吧,算她倒黴,還是先帶回家吧,明天再轉去醫院或者神經病院,到時候就跟她沒關係了。
想著便有些…輕鬆的將人扶了起來,寧凡一愣,這也太輕了吧,她敢保證她隻是輕輕一提,看手感也沒那麼瘦啊。
雖然疑惑,但寧凡還是拖著人一步步向家門口走去。
空氣幾乎是微微蕩動了一下,就像風輕輕吹過一樣,然而命運之輪卻因為那對視的一眼,而緩緩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