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ourlifeexemptfrompublichaunt,
findstonguesintrees,booksintherunningbrooks,
sermonsinstones,andgoodineverything.”
——shakespeare
我們的生活
可以遠離塵囂
森林中有樹木竊竊私語,
流淌不息的小溪似萬卷書籍。
神的教誨寓於路旁之石,
世界萬物皆蘊涵著啟迪。
——莎士比亞
此刻富士山的黎明想
請有情趣之人看看此刻富士的黎明。
清晨六時許,站立逗子海濱放眼眺望,呈現在你眼前的是相模灣海麵升起的茫茫霧靄,沿著水平麵可看見海灣盡頭泛出的淡藍色。若不是望見聳立海灣北端同樣藍色的富士山,你或許便不知足柄、箱根、伊豆的連綿群山正藏隱在那一抹藍色中呢。
海在沉睡。山在沉睡。
唯有一抹薔薇色的光,在離富士山巔僅一箭之遙處逶迤繚繞。
忍著嚴寒,再駐足眺望片刻吧。你會看見那薔薇色的光一秒、一秒地沿著山峰往下爬行。一丈,五尺,三尺,一尺,乃至一寸。
富士山從睡夢中醒來了。
她現在醒來了。看看吧,山巔東邊的一角染上的薔薇紅。請定睛凝望吧,富士山峰的紅霞眼看著將拂曉的灰暗驅散。一分鍾,兩分鍾,由肩到胸。看吧,那聳立天際的珊瑚般的富士,那桃紅溢香的雪白的肌膚。山,晶瑩剔透起來了。
富士山在薄紅中醒來了。請往下移動你的視線吧。紅霞已罩在了最北的山頭上,轉眼間便轉到了足柄山,又朝向了箱根山。看吧,黎明驅走黑暗的腳步是如此的神速,藍色被紅霞逐出,伊豆的群山已被染成一片桃紅。
當黎明紅色的腳步越過伊豆山脈南端的天城山時,請往富士山麓移動你的視線吧。江之島一帶紫氣繚繞,忽有兩三點金帆熠熠閃爍。
大海也醒來了。
倘若你仍無倦意地佇立此地,就請看看江之島對麵的腰越岬赫然蘇醒的模樣吧。接下來便是小坪岬蘇醒的模樣。假如再多駐足片刻,麵前映出自己頎長的身影時,相模灣的水霧也已漸漸散去,海光一碧,宛如明鏡。此時,放眼望去,群山已褪去紅妝,蒼穹泛出鵝黃,再變為淡藍,白雪素裹的富士則高聳晴空。
啊,想請有情趣之人看的正是此刻富士的黎明。
大河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此言一語道破了人們對河川的情感,詩人們縱有千言萬語,終不及孔夫子之此言矣。
大海固然浩瀚無垠,風平浪靜時,便有如同慈母般的胸懷;生氣時,又如同上帝勃然大怒。然而,所謂“大江日夜奔流不息”之氣勢與寓意,卻又是大海所不具備的。
佇立大河之畔,看那泱泱河水默默地、靜靜地流淌、流淌、流淌,生生不息。“逝者如斯夫!”時間的流逝,便有如這河水般從億萬年的遠古流向億萬年的未來。啊,看見白帆了……從眼前穿過了……漂向遠方了……不見蹤影了。古羅馬帝國不是如此這般逝去的嗎?啊,竹葉漂過來了,倏忽一閃,便又消失了。亞曆山大、拿破侖莫不如此。他們今在何方呢?浩蕩不息的唯有這大河之水。
與身在海濱相比,佇立大河之畔,更能讓人感受“永恒”二字的含義。
利根川秋曉
某年秋十一月初旬,投宿於利根川左岸一個叫“息棲”之地。這裏是利根川幹流與北利根北浦下遊交彙之地,河麵寬綽,距對麵的小見川約有一裏之遙。客棧緊臨河岸,夜半醒來,耳邊不時傳來陣陣“嘎吱、嘎吱”的櫓槳聲。
黎明起身,見店中客人尚在睡眠中,便輕輕推開木門,走到河畔。岸邊堆著柴火,抖抖覆在上麵的一層霜,坐了下來。天色朦朧,天空與河麵尚未蘇醒,一片鉛色。身後昏暗的雞舍裏,雄雞開始鳴唱報曉。片刻,對麵小見川方向也隱約傳來報曉聲。隔著河岸,雞鳴聲此起彼伏,也著實令人心悅。切爾西的先賢與康考德的哲人想來也是如此這般隔著大西洋相互呼應的吧。
原來,在我看來,黎明正是從兩岸的雞鳴聲中湧上河麵來的。不一會兒,小見川方向的天空被染上了一層薔薇紅;再細看,河麵上也泛起了淡紅的漣漪,開始有水霧蒸騰。太快了!一眨眼工夫,夜色流向了下遊,曙光灑滿河麵,雞鳴聲不絕於耳。水天一抹的薔薇色開始消退,瞬間,閃爍刺眼的光芒便在水麵流動。回首望去,杲杲旭日正從“息棲神宮”的樹梢上冉冉升起。此時,一隻烏鴉飛離枝梢,宛如背負朝日,在晨曦中飛翔報曉的神使一般向小見川方向飛去。小見川還依舊酣睡在碧藍的朝霧中。
對岸尚在沉睡,這邊的小村莊已經蘇醒。身後的茅屋冒起嫋嫋炊煙,衝出柵欄的鴨子把腳印烙在霜地裏,“嘎、嘎”的叫聲劃破晨曦的靜謐,一路直奔水中。岸邊的柳樹上,小鳥婉轉啼鳴。陸陸續續起床的村民們嘴裏吐著白氣,走向河灘,掬河水洗漱。其後,便麵朝築波聖山方向合掌遙拜。
此處真是一個膜拜的好殿堂啊!
上州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