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直說了。”鍾曉欣點頭道:“你那畫給你朋友看過了記得叫他毀掉,你要以後還想畫我,可以畫好後送我,我自己留著,我不喜歡自己的臉放在別人的手裏。”
遲四吃驚的看著鍾曉欣:“你知道我畫……還願意讓我畫?”
“有什麼不願意的啊。我這小院連鏡子都窮的當掉了,我從生來到現在都沒仔細看過自己的臉,你畫給我看,我當然願意,隻不過我到底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畫臉可以,身子卻不能給你畫。”鍾曉欣說道。
遲四沉默了半晌,突然又抬了眼,問道:“但你怎麼知道我回去不會用你的臉配著別人的身子來畫春宮,說不定等到明晚我再來時,這京都滿大街小巷都是你的畫了。”遲四這樣說,眼睛就深沉沉的看著鍾曉欣,因為是送了他到外室,內室的蠟燭光透不出來,屋外的月亮光也不進來,鍾曉欣就覺得遲四的眼睛比夜色還要更深些,他這個人笑起來春暖花開很沒正形的笑著,沒想到不笑的時候這麼高冷深井冰,無端端的半夜裏讓人想打寒顫。
鍾曉欣就理所當然的說道:“因為盧蕭的事,和他愛人的事,你不經過了他的同意,就不肯說給我知道,可見是對朋友有信義的人。那我的畫,不經過我的同意,你一定也不會畫。是你親口對我說,那畫是畫給朋友看的,我當然相信你啊。”
鍾曉欣說完就又在心裏補道:就算我不信,又滅不了你的口,你想畫也還是阻止不了啊。反正畫了又沒有認識的人知道是我,畫了沒我的好處,不畫沒我的壞處,我何必為了這種猜測出來的事情得罪人哪。
鍾曉欣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態度絕然,她反正管不到遲四的頭上,那就當他不會畫,相信他就是了。鍾曉欣看遲四這個人,嘴上各種不正經,但做事還是靠譜的,單隻他不經朋友同意,就絕不泄露對方一絲一毫的信息,就看得出這個人值得交朋友,他既然說兩個人交情不夠,攀交情就是了,講不好聽的,鍾曉欣現在身上除了美色,還真沒什麼值得人家圖謀的。
所以遲四這麼說,鍾曉欣就這麼信,信了沒損失,不信也得不著什麼好處。
然而遲四的臉上突然就又笑了起來。從衣服裏摸出來個什麼,塞給鍾曉欣:“給你的,讓你能好好看你自己,等你什麼時候心情好了,願意給我畫,我再來畫你。”
“……謝謝。”不過裸畫這東西不是心情好就會願意畫的吧?鍾曉欣收下了,但也隻能說這麼一句。本著禮尚住來的精神,鍾曉欣也反手給他塞回去一物,遲四看,是昨天鍾曉欣賣笑所得的他的那塊玉牌,就笑著說:“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這塊玉牌說好了給你,就是你的了,無需還我。”
鍾曉欣點頭道:“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這塊玉牌是男子所佩,我不方便出手,你幫我拿去賣掉,給我備些銀票、現銀、碎銀和散碎銅板就行了。”
遲四的笑再次抽了抽,就像鍾曉欣對著他愛翻白眼一樣,遲四麵對鍾曉欣也常就有笑不下去的時候。
遲四終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