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槐的藥很有效,歌嵐幾乎是一天天感受到自己的傷口在愈合。
“謝謝。”
這天午後,她在韓青槐的注視下把藥喝完,放下碗後輕輕說道。
經過這幾日,韓青槐已經習慣了她突然變得溫順的性子,也沒多驚訝,隻是微微點頭。
“我想出去走走。”歌嵐望著他收拾碗的動作說道。
“我不是那麼讚成,畢竟你身上的傷還沒痊愈,”韓青槐想了想,“不過我不阻止你,讓雲凡或者雲軒陪你出去吧。”
“我還不至於這麼柔弱,”歌嵐笑了笑,“隻是在附近轉轉,一個人也沒關係,我也沒打算逃,所以下回的藥別再放銀星草了。”
說完,她回過頭去招了招手:“飛白,來,我們去逛逛。”
話音剛落,一隻小東西嗖的從房梁上跳下,輕盈落到她手臂上,爾後略帶笨拙的蹭了蹭她,細細叫了幾聲。
韓青槐在她身後跟了幾步:“你嚐出來了?也不問問原因?”
“你的量放得很輕,明顯隻是想我多睡一陣子,既然又不是什麼毒藥,你又做得隱蔽,我何必拆穿。”歌嵐頭也不回說道,“太陽下山後我會回來的,別擔心。”
深秋的湖邊總帶著點蕭瑟的味道,歌嵐很慢的走著,一處一處細細看。到了湖堤,她久久凝視著湖麵。
“青城的白湖,終於又來了,飛白,你看到嗎?”
聽見這兩個字的小獸條件反射地望向她,卻發現對方根本沒有看自己,剛剛明明喊的是自己的名字啊。頗為不解的扭著小腦袋咕噥一聲,抬頭再看她還是呆呆的望著某個方向,隻好伸出小舌頭輕舔對方的手背。
感受到手上的溫熱,歌嵐低下頭摸摸竭力想引起自己注意的小東西,似乎想到了什麼,悵然若失的淺笑:“怎麼了,飛白。”
她左右瞧了瞧,走進旁邊的一個亭子:“飛白,我們就在這坐坐,下山後再走吧。”
夕陽一點點下沉,街上的小販紛紛收起攤檔上的東西,連路上的普通行人也加快了腳步,行色匆匆。
真美,她目不轉睛,貪婪的凝望著天邊的火燒雲,湖邊的垂柳被風吹得發出沙沙的響聲,已經有些微黃的葉子,失了幾分活力。
“飛白啊,青城的‘落夕湖’真的如傳聞一般迷人呢。”
歌嵐動了動唇,幾不可聞的聲音消散在風中。但懷裏的小獸敏銳的又一次捕捉到那兩個字,抬頭望了望她,咕噥幾聲,打了個哈欠,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把自己盤了起來。
身後人來人往,她恍若未聞,隻一心追隨著落日的身影,哪怕金色的光映得她的眼睛發燙,有種快要落淚的感覺,她還是不管不顧的一味盯著,仿佛一個不注意就會遺漏什麼似的。孤單單的身影與周圍一切格格不入,竟有點像被誰家遺棄的小狗。
太陽已經落下,而天邊的紅雲還未散盡,歌嵐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在這一瞬間,她蹙起了眉頭,這時候才感覺像是有誰在看她,或者她懷裏的小東西。不管是哪種,都讓她如芒刺在背。應該不是‘黑棺’的人,但這樣不算溫和的氣息還是讓她覺得早點離開比較好。
歌嵐不著痕跡的站起來掃了一眼四周,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不遠的湖堤上坐著的一個男人,一直背對著自己,正常人在那種位置都不可能看得到身後的人吧。這麼想著,她摟著飛白就往客棧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