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凡思索片刻道:“大概是夢見了要我們走的事吧,讓她這麼心神不寧的事情估計又和那個什麼‘黑棺’有關係,”他把蓋在歌嵐身上的衣服往上拉了拉,“這名字對她來說,大概就是夢魘一般的存在吧。”
“兄弟們,我想說一件事,”好一會沒開口的駱雲軒說話了,聲音刻意壓得低低的,“離開之前,有幾個人一直在監視我們。”
“什麼?”二人一驚,“什麼人?你怎麼不早說?”
“這不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嗎,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大概就是所謂‘黑棺’的成員,不過看樣子都是些最底下的打手,不然憑那種實力,不可能讓她一直這麼在意。”
駱雲軒撫著手上的笛子慢慢說道:“我不知道他們是一路跟著她回來還是一直守在這裏,但可以確定她身上的傷絕對不是他們弄的,他們呢,似乎在等著誰,估計是他們的頭兒,不在這兒。”
“解決了嗎?”陸雲凡皺著眉問。
“嗯,三兩下就搞定了,我覺得吧,他們的頭兒一開始應該也沒打算讓他們出手的,所以我占了個先機......”駱雲軒頓了頓,“其中有一個死之前和我說,殺了他們就是和整個‘黑棺’為敵,看起來,真是惹上事了呢。”
他的話好像很憂心忡忡,語氣裏卻完全輕描淡寫。
“事已至此,也別多想了,我們抓緊時間,這樣奔波對她身體也不好。”韓青槐聽完臉上的表情如常,轉身鑽出馬車,重新準備出發。
“你怎麼看。”駱雲軒問。
“現在除了歐巡,又多個‘黑棺’,敵在暗,我們在明,接下來的行動要比從前更謹慎。這個‘黑棺’,我們一無所知,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問個清楚。”陸雲凡靠在車壁上,合上眼睛道。
“最近歐巡這麼安靜,都差點把他給忘了。”
“西寧旱災,又有瘟疫,再怎麼的他也得耗費些精力在這上麵,自然要緩緩了,”陸雲凡沉默了片刻,睜開眼睛,“如果你解決了全部,那他們一時半刻應該不知道我們的去向,這倒是個好消息,至少”他扭頭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歌嵐,“可以讓她喘一口氣。”
“雖然不知道她跟那‘黑棺’到底有什麼糾葛,”駱雲軒淡淡說道,“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黑棺’不希望她身邊有我們這幾個人,至於是想殺了她還是怎樣,還不清楚。”
暮歌嵐醒過來腦子裏第一個念頭就是“好痛”,她睜開眼往四處看,竟然是空無一人的曠野。她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怎樣來到這個地方的,而且這裏隻有她一個人。
“陸雲凡,你們在哪?”她喊。
沒有回應。
她忍著身上的劇痛,正想四處走走看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把聲音,說了一個名字。
刹那間,她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四肢僵硬得幾乎不屬於自己。
要逃,她是這麼想的,但身體完全不聽她的話,腳下如生根了一般。
“......”又聽到那名字,聲音越來越近。
自從那以後,她再也沒聽過這個聲音喊出這個詞了。用盡全身力氣轉身,她安慰自己這一定都是幻覺。
“!”
雙眼對焦的瞬間她乎要摔倒在地上,她看見了那個人。
“不可能,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你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她聽見自己歇斯底裏的吼叫。
那個人卻一如從前下達命令時的麵無表情,向她走了兩步又停住,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爾後,很慢,很慢地斜起一邊嘴角,笑容充斥著譏諷與不屑:“怎麼,還要逃?你有這本事嗎?”
歌嵐死死望著他,咬著下唇想著無論如何都要從這裏逃開,但腳步卻一步都邁不出。動一動也好啊,她急得幾乎快哭了。低頭一看,手腳不知何時被玄色的鐵鏈捆得緊緊的。
“你逃不掉的,......”那人低沉的嗓音又再響起,又是那個名字。
他嘴上說著,又一步步向她走去,竟如一隻狩獵中的黑豹,動作優雅,卻滿是嗜血的氣息。
“不要過來,不要!”她奮力掙紮著,身體卻沉得像石頭。望著對方步步逼近,還有他手上握著她並不陌生的小刀,她急促的喘著氣,隻覺後背的疼痛越來越明顯,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上的壓迫都讓她幾乎窒息。
“不要過來!”
她用盡全力喊出最後一句,眼前又是一黑,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