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閃爍的盡頭那是黑暗的大門,在漆黑的角落裏獨自流連,窗外的風帶著城外的湖水淡淡的腥味,那是吟唱者的故鄉,那靈魂飄散的地方便是天堂。
春蕾坐在偌大的房間裏,四周開著溫暖的燈,本是旖旎的一夜卻變得這般的混亂,剛剛婚禮結束後,墨言帶她回到了房間然後自己去了醫院,對於joe,他始終是放不下的。
茫然地看著遠處的黑夜,寂靜的每一分鍾都是一種煎熬,春蕾很想和墨言一起去醫院,可是她看著墨言的眼睛,根本就沒有勇氣開口。
墨言站在收手術室外麵,看著緊閉著的大門,眼神極為的深沉,沒有人能夠猜透他的想法。阿E站在他的身邊麵色也是格外的低沉,即使如此他依舊能夠感受到墨言周身傳來的冷意。
冰冷的手術大門打開又關上,墨言站在監護室的外麵,看著裏麵躺著的Joe一言不發。一直以來墨言雖沒有點破,可是他能夠看得出來Joe對於春蕾的感情的,他並不能阻止其他的人喜歡上自己的女人,更何況是自己的兄弟,好在Joe將這一切都默默的放在了心中,願意和春蕾以朋友的身份相處並祝福自己,對於這一切他盡可能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今夜他卻以這樣的方法印刻在春蕾的心中,他雖然感激Joe救了春蕾,可是內心深處卻是彌漫著深深的煩躁和厭惡感。
墨言在玻璃窗前靜默了一段時間後,便轉身離去了。深夜裏,空蕩的醫院走廊中,徒留墨言沉重的腳步聲,漸行漸遠。Joe坐在椅子上看著墨言離去的背影,不禁長歎一聲。
也總是迷離的,深陷其中的人也終將被這黑夜所迷惑。
墨言站在門口看著渾然不知他已經回來的春蕾,獨自坐在窗邊神情有些黯然和難過。
走到春蕾的身邊,靜靜地坐在她的身邊,熟悉的味道和溫度讓春蕾意識到她身邊的人。她知道墨言能夠坐在自己的身邊,Joe必然沒有太大的問題,心瞬間便平靜了下來,疲累如潮水一般洶湧而至,大腦在這一刻中變得格外的沉重。
“回來了,累嗎?”
春蕾望著墨言的眼睛問道。墨言揉了揉眉間,看著春蕾微微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有些。”
春蕾突然間笑了,如黑夜裏的薔薇一般笑得極為的迷離。
“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見你說累了。”春蕾拍了拍自己的肩板對著墨言接著說道:“來,我把肩膀借給你。”
墨言深深地看了一眼春蕾,然後就將頭靠在春蕾的肩膀上,鼻尖嗅到的都是她的味道,煩躁的心情瞬間便安穩了好多,他不知道他在什麼時候就十分依賴春蕾,可是不可否認的是,有她在的地方的確能讓他平靜不少,他厭惡這個世界,討厭的是這個世上所有的一切,與其說他對這個世界漠不關心還不如說他對所有的一切都是不耐煩的,沒有耐心。相反,那個希言雖玩世不恭可是卻十分熱愛這個世界,積極地活過每一天。然而那個他似乎好像很久都沒有出現了,因為有春蕾在,墨言似乎不再那麼的厭煩生活了。
“我沒有想到啓喆會喜歡我。”春蕾溫和的聲音落在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眼中透著絲絲的愧疚。
“我知道。”墨言回應春蕾說道:“你的身上仿佛存在一種叫做治愈的力量,每一個存在黑暗裏的人都渴望著光明,你就像燈塔一樣照亮了黑暗,我看得見,啓喆自然也能看得見,生活在黑暗背後的陰影中自然看得見最為光明的地方。”墨言說到這便停了下來,第一次在春蕾的麵前如此清晰地剖開自己的內心讓他還是有些惶恐的。“春蕾,我很害怕有一天你不再喜歡我,如若真的有那一天,請你一定要原諒我為了你所做下的一切惡行。”
墨言埋在春蕾的頸窩裏說出這段話,如此的殘忍。
淚,順著春蕾的臉龐滑落,這一刻她很想拒絕他們之間的愛所帶來的沉重和包袱,她終於知道為什麼墨爺爺會如此心急地舉辦婚禮,為什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確認自己是否願意嫁給墨言,原來他想把自己和MG欠墨言的統統交由我去償還,墨向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夠給予墨言的隻有我,可是卻沒有人來問我願不願意去承受這一切。愛是最好的理由也是最殘忍的借口。
沉默,溫馨曖昧的房間卻寂靜的宛如空無一人,他們兩人愛得很真切,卻也愛得很卑微。
“墨言,我有些累了。”
長久的沉默後的話語似一把利劍穿透了兩個人的心,聽的人還有說的人。時間此時變得極為的緩慢,每一秒鍾似乎都透著一種海枯石爛的感覺。
“我知道,可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