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也知道,可是我偏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容姨娘忿忿道。
齊嬤嬤為她上好藥,都給容姨娘倒了一杯茶水,極為耐心地勸著她道:“姨奶奶,找老奴說啊。您與其和那不懂人事的小蹄子爭奪這府裏主事之位,不如將這王府的收入來源緊緊的握在手裏。您手中有了錢,自然有那小蹄子來求您的日子。”
容姨娘聽了齊嬤嬤的話,“你這話什麼意思?”
“您不如趁這個機會將府中的主事權都交給她,再向王爺提出去鋪頭給三少爺打打下手,您是三少爺的生母,他自然也都是聽您的啊……”
容姨娘一聽,心中覺得頗有道理,嘴上卻道:“此事讓我再想想。”
齊嬤嬤聽了,便道:“是,那老奴便先回去了。萬一被世子妃抓到,隻怕她又該猜疑我來了。唉。”
第二日是個風雨大作的極壞天氣。任乃意夜半時分被外頭的淅瀝雨聲吵醒,便輾轉反側不能成眠。宇文玨見她心煩,便索性起身點了燈,溫柔問道:“這是怎麼了?母親我已經讓錢煥送往了莊園,不會有事的。”
任乃意輕輕點頭。兩個人都沒了睡意,便索性和衣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任乃意單手撐著頭,閑閑地打了個哈欠,然後道:“我來晉城這麼些日子,還未曾見過這樣的大雨。”
晉城氣候幹燥,夏季也很少下雨。任乃意不禁有些懷念起雲國的夏天,到了七八月份的時候,荷花蓮葉開遍,整個竹林苑都是翠綠翠綠的。若是下起雨來,劃船於太液池上,賞荷聽雨,格外的富有情趣。
宇文玨將她的表情都看在眼裏,輕柔地攬過她的肩,問道:“想不想去聽雨?”
“可以嗎?”任乃意有些不大相信地望著他。
宇文玨笑著拉她起身,兩個人穿了輕軟的蓑衣,來到北苑假山後麵的湖邊,果然見那裏泊了一條不大不小的小船。
兩個人坐了小船解了船繩,也就不再管它,任由船隻在雨水之中隨著風向往中間緩緩地漂去。桌上擺著一些茶具茶杯,墨葵為二人泡了一盞君山黃茶,用一隻雕了蘭花的紫砂壺溫著。
任乃意拿起桌上的那兩隻形狀像花瓶一般,十分得意有趣的杯子,好奇道:“這杯子怎麼如此特別?可有名字麼?”
宇文玨笑答,“這叫罌,是唐朝之前的人用來喝茶品名用的。因為其口小肚大,看起來很像花瓶,所有後來人們又叫它‘茗瓶’。”
任乃意半知半解的點點頭,見那君山黃茶泛著淡淡地一層翠色,偶爾幾縷茶煙飄起,穿過那淺綠色的紗窗,船外的清澈的雨滴似乎也蒙上了一層綠色,看起來十分的美麗。
她想,這晉城雖然地處西北,氣候環境都不如雲國。可是好在這漢王府卻是亭台樓閣,湖池花景都不缺,就連這喝茶的器皿都是上乘的,如此奢華的生活對於一個偏於一方的藩王來說,實在是樹大招風了一些。
正想著,任乃意便看到岸邊那錢嬤嬤正神色著急地朝著他們揮手。兩個人隻得回到岸邊,聽了錢嬤嬤說才知道南閣樓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