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輕一醒來,一雙焦急的水眸子就對了上來,隻聽那人嘴裏小姐長小姐短個不停,教他耳朵好不舒服,到底是久不入世與人接觸了,乍聽外頭世界的熱鬧,一時還真有些不習慣了,什麼鳥叫人呼鍾響都成了擾神的噪聲。
“閉嘴!”他扶著額頭支起身來,大剌剌沒遮攔地坐在那裏,哪像個大家閨秀,跟宿醉的匪頭似的。
“小姐,你不痛啦,想通了啊?”銀鈴發揮她一貫的刁奴做派,湊前問道。
她突然湊近的大臉盤教他嚇了一跳,連忙張開五指推開她的臉:“離本公子遠點,醜女。”
“啊?”銀鈴瞬間垮下臉去,然後看神經病一樣看他,“小姐莫不是失心瘋了?”說她是醜女也就算了,還自稱本公子,這不是失心瘋還會是什麼?
奉輕往胸口一拍,果然是扁的,是自己的胸肌沒錯,這具身體的主人確實是孟水蘭沒錯,可一旦被其他靈魂入主,尤其是他這種精神力本就超長的半仙,身體構造也就隨之發生了變化,會變成與靈魂相匹配的身體形式。
又摸摸臉蛋,好在他與孟水蘭在外貌上還頗有些相似,否則必然馬上就要雞飛狗跳亂哄哄成一團了,那樣不就更要吵死他了嘛。
銀鈴也不是傻瓜,看著他的動作,突然“啊”的一聲尖叫出來,然後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一個女人就相當於五百隻鴨子,你這丫頭就是最好的證據。”他一臉厭煩地掏了掏耳朵,然後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又抓了抓肩上的癢處,跟個**無差。
“你到底是誰?我家小姐呢?”銀鈴突然揪過他的衣領,用她能做出的最凶狠的表情問道。
“我是你家小姐的表親,從小跟隨仙人在蜀山修煉仙法,掐指算到你家小姐有難,特來相助,你家小姐已被我送往仙家聖地乾坤洞內療傷,暫時由我代替她來處事。”他似笑非笑地一撇嘴,“信不信由你,信如此,不信依隻能如此。”
銀鈴上下打量他的神形,說是親戚倒也是可能,畢竟這兩人長得未免也太相像了。
“那你怎麼穿著我家小姐的衣服?還是裏衣!”但是,疑點也實在太明顯了。
“這是仙家法術,我與表姐是身體互換,否則不能這麼快就來到此處,此時她在乾坤洞裏穿著我的衣服沉睡,借由仙氣調息,數日之後自可痊愈,到時我再與她對調回來,一切就都能回到故有軌跡上了。”他閉目養神,隨口撒著謊,倒十分有些熟悉之感,仿佛自己從前就老愛撒些無關痛癢的謊般熟練。
“真有這麼厲害的法術?”她困惑道,同時也努力回想著小姐的親親眷眷們,“你是老夫人那邊哪房的少爺?”
“本是老夫人那邊最麼一個弟弟家的長子,卻因幼年時就離家追隨師父而去,便早與家裏斷了關係,此番相助,也隻因我與表姐有這段緣罷了。”他輕描淡寫道。
銀鈴仔細回憶起主仆倆在裴家的那段日子,確實曾聽說小姐的小舅曾有一子自小離家再也未歸,這便是對上了。
奉輕清冷一笑,嘲笑小丫頭的好騙,他敢自封半仙,知人過去未來有又何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