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的,要叫醫生過來一趟!”
在她心裏兮兮可金貴了,發燒又不比一般小感冒,誰知道什麼引起的,哪能隨隨便便一顆退燒藥就能解決的?她甩開兮兮的手,跑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叮囑,“你給我好好躺著,等你好了,等你好了我……”
臉一紅,話沒說話就咬唇離開了。
顧兮之還沒從她那半截話裏聽出什麼來,昏昏沉沉的,沒多久又睡過去了。
“老爸老爸。”
雪離想著事情也就是紅紅的一張臉,推開書房找顧遠鈞,“兮兮發燒呢,可燙了……”
顧遠鈞剛打算抽一根煙,聽她說這話立馬走出來,語氣還算淡定,“今天發的燒還是昨晚?”
“應該是後半夜到今早吧,昨晚我兩點從他房裏出來他都還好好的。”
雪離隻顧著彙報情況了,完全忘了這話裏的潛在意思,於是顧遠鈞聽她說完之後停了下腳步,瞅著她。
雪離這才反應過來,要改口已經來不及了,“老爸,我……”
顧遠鈞沒聽她解釋,直接往前走去了顧兮之房間。
他考過醫生執照,雖沒有行醫,但多少了解一些病理,給他檢查了一遍之後打了電話叫來家庭醫生,說是要打針。
“不嚴重嗎?”
量了體溫,雪離問老爸。
顧遠鈞搖頭,“他最近估計太累了,公司的事情要處理,還有……”
若有似無的看了她一眼,也不打算回避這話題了,“本來休息時間就不多,英國美國長期兩頭來回飛,自己都照顧不好,還要照顧你,他是個人,不是機器,就算是機器,也有要生鏽的一天。”
雪離攪著體恤衫下擺,羞愧得低了頭。
顧遠鈞笑著拍她的肩膀,“當然,爸沒有怪你的意思,男人嘛,有點壓力正常的,生個小病也不礙事。”
雪離低著頭,想說點什麼,卻發現什麼都說不出來。
老爸的意思很明顯,她和兮兮“東窗事發”了啊!
“不要有負擔,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他說。
“爸,我是真心的。”她仰著頭看高大的父親,眼眶紅了。
“我當然知道。”
顧遠鈞擁抱了女兒,拍著她纖細的背,“好了,以後沒有誰會阻攔你……黑臉我也不想唱了,說得好聽靠自覺,我相信你和兮兮都是有分寸的孩子,不會給顧家抹黑,你說是不是?”
雪離哭著,重重的點頭。
“對了。”
顧遠鈞放開女兒,皺眉問,“兮兮和許家那小姑娘怎麼回事?”
“哦,小諾喜歡兮兮,喜歡很久了,那次趁著自己生日當很多人跟兮兮說了,她想兮兮總不會在這種情況拒絕她,果然兮兮沒有拒絕,她……她親了兮兮……”
雪離不願說起,那天的事她想起心裏會不舒服,覺得自己的東西被人侵犯了一般。
也怪自己當時沒有上前阻止。
結果那天她一聲不響和言言走了,兮兮應該是失望透頂了的。
她總是這麼糟糕,即便想要事事為他考慮,卻每次都沒有做到讓他滿意,她越來越不喜歡這樣的自己。
顧遠鈞心裏冷笑,“不拒絕?給人家留麵子嗎他想?”簡直是可笑極了。
“當時……當時我也在,估計是那天我和兮兮鬧了不愉快,所以他……”雪離摸了摸後腦勺,又低下了頭。
“做給你看?”
“嗯……老爸,這個事呢……不要怪他,大不了,改天我代他給許諾道個歉?”
顧遠鈞伸手戳她腦門兒,“你呀,男人不是你這麼慣的!”
雪離咧嘴笑了,“我就要慣著他嘛,在我心裏他可就是一個孩子。”
其樂融融的氣氛突然被打斷,床榻上的病嬌不耐的開口,“誰是孩子!”
父女兩個轉過頭來。
雪離見他掀開薄被要起來,趕緊走過去把他按倒,“就你,這家裏難道不是你最小!”
顧兮之很不爽,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小不小你不知道?”
又不正經了,雪離瞪他一眼。
顧遠鈞看了看時間,想著醫生就快到了,房間裏有雪離照顧兮兮他很放心,“好好在家裏呆著,今天哪兒都別去了。”
“爸,您有事就先去忙吧。”雪離說。
顧遠鈞點點頭,走到門口轉了,對兮兮說,“你看是給你許媽媽打個電話,還是等身好了麵對麵去跟小諾理一理,這事兒是你自己惹出來的,怎麼都該給別人有個交代。”
提到許諾他就覺得煩,對父親態度不是很好,顧遠鈞見他愛理不理的,心下火大又折了回來,“你能不能有個成年男人該有的樣子,瞧瞧你現在像什麼話,是這家裏的人太慣你,還是我平時太少管教你?”
顧兮之病著,情緒也不好,父親勃然大怒他也畏懼歸畏懼,心頭堵得慌就顧不得後果了,翻身就從床榻上下去,“您老一天到晚不擔心我媽肚子裏那個,總在我跟前嘮嘮叨叨你煩不煩!這幾年您心髒太好了嗎,有力氣罵人了?我……”
顧兮之越說越過分,“你太過分了,怎麼這樣跟爸說話。”
顧兮之甩開她的手一把將她推開,皺眉很不耐煩的說,“滾邊兒上去!”
雪離沒站穩,被他推得摔在地上。
“啪!”
屋子裏瞬間安靜了,雪離望著父親憤怒的神情,以及顧兮之臉上隨即浮現的幾道指印,整個人僵硬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