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英、英航……”
雪離隨便說了航空公司，偷偷看了一眼顧兮之，然後問老爸，“怎、怎麼了？”
“沒有，我就隨便問問。”顧遠鈞笑笑，端起茶杯喝茶，目光盯著電視機屏幕。
停頓半晌，他說，“登機牌給我瞅瞅？”
顧兮之：“額……”
陸黎皺眉看著丈夫，“你有病吧，登機牌有什麼好看的？”
“我記得以前不小心看過的日記，她說有搜集登機牌的習慣，”
顧遠鈞說著又望著老婆笑，“你不是說我無聊嗎，我真挺無聊的！”
雪離的臉在發燙。
顧兮之的臉黑了又黑。
“那個，那個今天忘了留下來，在機場上洗手間的時候可能扔到垃圾桶了吧……”
雪離撒謊的時候總是有一種會要被人揭穿的擔憂，心虛的樣子太明顯了，別說老奸巨猾的顧遠鈞，連陸律師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嗎？怎麼會不小心就扔了？難道不想拿給老爸看？”
顧遠鈞瞅著女兒，咄咄逼人的，顧兮之垂著臉薄唇抿緊，他心裏猜到了個大概，原本放在腿上的雙手攥成了拳。
“爸您別誤會啊，我沒有不想給您看，是真的……真的扔掉了！”
確實是扔了，那張明明就是從美國飛過來的機票放在身上雪離不放心，再喜歡搜集都把它扔進了機場洗手間的垃圾桶。
此時顧遠鈞故意說的這些話她不是不知道什麼目的，看樣子他對她的行蹤已經了如指掌，隻差對她進行嚴刑拷打了。
其實從小到大兮兮和雪離幾乎沒有被爸媽動手打過，但是，所謂的慈母多敗兒，顧遠鈞和陸黎對這倆孩子的教育一直以來都很嚴厲，家教森嚴，所以如今雪離麵對老爸意味不明的目光，十分害怕。
陸黎及時地為孩子找台階下，拉了拉顧遠鈞，“我說，今晚你還給不給我按摩？”
顧遠鈞的注視從雪離臉上收回，再看了一眼兒子，最後移到妻子身上，“嗯，要的，上樓吧。”
摟著陸黎上樓去了，客廳裏隻剩下兮兮和雪離兩個人。
等到爸媽離開了五分鍾之後，雪離終於對兮兮開口，“其實老爸什麼都知道了，他不說，是不想我們太難堪……”
顧兮之雙腿疊在一起，摁了摁眉心，然後笑了，“剛才還不夠難堪？”
事情還是搞砸了，還是讓老爸不高興了。
現在老爸什麼都沒有說，她知道，是在給她機會，就看她到底懂事不懂事了。
“兮兮，到此為止吧，我不想在爸媽麵前抬不起頭來。”她說。
“那你想在我麵前抬不起頭來麼？”
“兮兮！”
顧兮之走進了她，眼睛掃了一眼樓梯處，確定沒有人，這才伸手去握住她的手，“什麼都不用管，全都交給我，我保證，不會讓你為難。”
雪離看著他，不知道突然觸動到那根神經，她甩開了兮兮的手，淡淡道，“你真搞笑，今天跟人接吻，明天又跟人保證，會不會太忙了……”
雪離低頭對手指，語氣裏全是不屑，顧兮之怔怔地望著她無語，許久才說，“那天人家過生日，那種情況……也不好拒絕。”
雪離繼續對手指中。
“行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不該給人留有幻想的餘地。”
雪離心裏很不爽，被人親吻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一件事，顧兮之那天跟她生悶氣，居然就那樣被許諾親了，她難過得要死，不然也不會和言言跑去醉酒啊！
小女生的脾氣上來了，不可抑製的壞情緒，就是不要理他不要理他，這話沒說開還好，一旦提起來，她就別扭上了。
提起自己的行李，跟他說了句晚安就要走，顧兮之從後麵扯住她的衣服，“喂，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著？”
雪離回頭，氣呼呼的，“你那算什麼道歉？有你這麼道歉的嗎？”
“那你到底接不接受？”
“不接受！”
雪離揮開他的爪子這就要走，然後，兮兮不要臉的使出殺手鐧，“好餓啊，胃疼啊，腸胃炎估計犯了啊，不吃東西好不了啊……啊，餓啊餓啊！”
雪離停住腳步，“額……”
“不疼。”他說。
喝光最後一口麵湯，把碗推到她麵前，“我吃好了。”
雪離吼，“自己洗一次碗會死嗎！”
他點頭，“會死！”
雪離收拾好了廚房，被他擋住了去路不讓她走，她拿他沒轍，問他，“你還想怎麼樣啊？不去洗澡睡覺嗎？要我給你洗澡嗎？”
他笑，“嗯，要。”
雪離好想把他人道毀滅。
“行了，坐那麼久的飛機你不累嗎，瞧你黑眼圈嚴重成了這樣……快回房間休息了！”
“我想和你睡。”
“別開玩笑了，這是在家裏！”
“雪離啊，我想抱著你睡啊！”
顧兮之孩子氣的，將腦袋抵著她的胸口唉聲歎氣，“人生最煎熬的事，莫過於此。”
雪離摸摸他的腦袋，笑，“快上樓啦。”
顧兮之緩緩站直了腰，居高臨下看著麵前的女孩兒許久，然後從褲袋裏掏出了什麼東西，攥拳遞到她麵前。
雪離眨眨眼，笑問，“什麼東西呀？”
“你猜。”
“討厭，從下到大你讓我猜的我就沒猜準過。”
“轉過身去。”
顧兮之還在說著話，已經把雪離轉了個身，然後，將她棕色的長發撥到了一邊，攥著的拳頭在她眼前鬆了開，跟著一根鏈子掉下來，上頭掛著一個精巧的吊墜，雪離還沒看清楚顧兮之就戴在了她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