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雖然宋典得忠君愛國不懼艱險,不過其前往並州,卻還是選擇了最安全的一條路,從河內郡進入並州上黨郡。雖然耗費了一段時日,但最少不用擔心胡人的侵擾。
宋典並沒有打扮成官吏的模樣,不但黏了假胡子,所到之處也都是由護衛負責各種商議,那模樣,一看就是某地的世家子弟。或許,他也知道宦官在民間的聲譽很不好,生怕遇到什麼不怕死的亂民?
“哼!那李義還什麼並州缺糧?這像是缺糧的模樣嗎?!竟然還有臉向朝廷索求糧草!回去定要如實向聖上稟報!”宋典看著繁華的街道心中暗想著。
走不多時,他忽然聽到一陣吆喝,“炸蝗蟲喲,炸蝗蟲喲,1錢一串,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喲~”
“還真的在吃?”聞言,宋典頓時就驚到了。雖然李義上疏中寫到,並州百姓已經將蝗蟲作為美食在享用了,但包括靈帝劉宏在內的諸人,確實很難相信這件事情。畢竟,以往在他們心中,蝗蟲那一直都是上的使者,當政治昏暗之時,派來警告當權者的災禍。而如今,竟然變成了吃食?
“去,買幾串過來。”宋典聞言對身旁的護衛道。
聞言,那護衛頓時走過去買了幾串,看著手中被炸得金黃色的蝗蟲,聞著那芳香撲鼻的味道,宋典不得不承認,最少從感官上來,這玩意似乎挺好吃的。
“你,吃吃看。”宋典再次命令道。
聽到宋典的命令,那名護衛卻也沒有猶豫,張嘴就直接吃了起來。他吃得很快,看表情似乎也非常的享受,一點都沒有任何勉強的模樣。
“怎麼樣?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宋典壓低著聲音問道。宦官的聲音尖細,辨識度非常的高,所以宋典在外麵道,基本都是故意將聲音壓低放粗,生怕遇到什麼亂賊。
“回主人,沒什麼不舒服的,而且味道非常好。”那名護衛恭聲道。
“難道這玩意真的能吃?”宋典見狀古怪的想著,隨後猶豫了一下,卻也是張嘴對著手中的炸蝗蟲串咬了下去。
“……”吃完之後,宋典沉默了片刻後,又對那護衛道,“去,買0串。”著,還露出了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不得不,對於吃這種事情,不管是權貴還是百姓,其實都是一個樣子的。
而一路向曼柏行去,宋典也是著實開了眼界,原本那被百姓、地方官吏乃至朝廷頭痛無比又無可奈何的蝗災,在這裏卻得到了並州人民的熱切歡迎,他們利用煙火保護耕田,同時不管是大人、孩或者女人,都揮舞著網兜不斷捕捉著蝗蟲。
而且更讓宋典無語的是,這些蝗蟲在他們的手中,卻是換了各種花樣的去做,尤其是各地的酒樓,一旦哪家研究出最新的蝗蟲做法,一定會引來百姓們的追捧。這種景象,哪裏有半分旱災蝗災的模樣?
“宋常侍,人打探過了,雖然並州確實經曆了旱災和蝗災,但因為上黨、太原、雁門三郡本身就擁有足夠的存糧,而且在那李義的命令下,根本沒有人敢哄抬物價。使得雖然百姓們的糧食雖然需要節省著吃,但影響卻也不大。”一名護衛恭聲道。“另外,據那李義下令將一些畜養的牲畜廉價宰割販賣,這也讓百姓們擁有足夠的吃食填飽肚子。”
“哼,那李義倒是聰明。”宋典聞言冷哼道,他自然不會不明白李義這麼做的目的。整個並州幹旱,糧草自然緊缺,不單單是人,還有那些牲畜。既然如此,不如將多出來的低價賤賣,不單單能夠節省糧食,還能夠博得美名。
當然,這麼做的隱患也不是沒有,事實上李義在決定這麼做的時候也猶豫了很久。因為將牲畜的價格壓下來,可是很容易得罪那些畜養牲畜的地主。而且價格現在下來了,以後升上去好升嗎?不過最終李義還是這麼做了,因為總不能看著那些牲畜餓死吧?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威望,足以壓製住任何不滿的情緒。
想通其中的關鍵,宋典忽然有些無奈,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沒辦法從這兩件事情上,給李義找什麼麻煩。最關鍵的還是,不管是王家還是郭家,都和宦官不是一路的。
數後,宋典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曼柏縣。
“哈?中常侍宋典?他怎麼來了?”李義聽到彙報後頓時古怪的想著,“難道聖上覺得我這麼就沒能擊敗那群匈奴人,所以就派這閹人過來視察?”想到這裏,李義心中再次嘀咕起來,“難道我也要步子幹公的後塵了?”
“如果那樣的話,我該怎麼辦呢?”李義的心中有些犯愁,他可不覺得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畢竟在他的心中,這些宦官可是什麼都能幹出來的人。隻是,想來想去卻也沒有什麼好主意,雖然他知道,如果送些賄賂給宋典的話,那一切擔憂都不再是事。但如果那樣的話,李義相信,自己的名聲絕對用不了多久就會臭不可聞,他可不相信張讓他們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隻是雖然想不出什麼好的應對辦法,但李義還是飛快的率人跑去迎接宋典。區區一介中常侍,自然不需要李義這位飛將軍親自迎接,但畢竟,他還代表著靈帝劉宏。如果動作慢了,單單這一條,李義就得倒黴。
“哈哈,使蒞臨,本侯有失遠迎,還望使莫要見怪啊!”李義走到宋典的麵前,先是向著雒陽方向拱了拱手,這才對宋典大笑道。
“嗬嗬,李君候貴人事多,下官又哪裏敢見怪呢~”宋典聞言皮笑肉不笑的應道。自從李義從京師離開之後,宦官和李義就徹底站在了對立麵。所以,宋典對李義也懶得給好臉色。
“嗬嗬,使這麼倒也是事實,裏麵請!”李義聞言輕笑著,卻也是完全懶得再裝下去。李義一直以來,奉行的就是別人敬他一尺,他敬別人一丈,既然宋典上來就撕破了臉皮,那他又怎麼可能裝的下去?順便一提,李義此次前來迎接,就隻有他一個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