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沒有收獲,徐子霜也戴上了手套和口罩,親手檢查了屍體的眼耳口鼻。她的動作看起來十分嫻熟,可最後還是沒有任何發現。當嚴少華開始有些煩躁時,徐子霜仍然有條不紊地吩咐道:“把屍體翻過來,我要看看他的頭發。”
他們將屍體翻過來的時候,眼尖的蘇漠倫似乎在屍體的頭頂發現了什麼!他伸手探了過去,就真的有了發現!
他輕輕地將那枚細小的銀針從屍體的頭頂上取下,那枚針大概有一寸長,像繡花針一般細。
轉眼間幾個人都圍了上來。隻見徐子霜從白布袋中掏出了片幹淨的布條伸在蘇漠倫的手前,示意他將針放在布條上:“看來我得去化驗一下這枚針有沒有毒,明天應該就可以知道這是不是他的致命傷了。”
蘇漠倫遲疑了一下,還是將針放在了徐子霜手中的布條上,又問道:“你可以麼?”
“行,當然行!”徐子霜自信滿滿地將針用布條包好,放進了袋子中,又喃喃道:“我就猜到那遊醫不可靠。不過具體看來,他檢查到陸萬虎是在大概八點遇害的,這倒沒錯。”
對此最感到驚訝的人是嚴少華,他問徐子霜道:“怎麼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會這些啊?”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徐子霜有些不耐煩,嚴少華也很知趣地沒再問下去。而夕顏和蘇漠倫的共同看法就是:他們倆的關係絕對不簡單!
對話沒有繼續下去,不一會他們將柴房清理了一下,又來到了後院的石桌邊。
“現在我們來談談整件事吧。”蘇漠倫先聲奪人,因為他了解夕顏很想知道真相,很想解開這裏的每一個謎。等到大夥都望向他的時候,他又開始分析道:“凶手就在我們這些人裏。我、夕顏還有徐子霜小姐,大概從七點鍾就在後院一起聊天直到陸萬虎的屍體被發現;店小二和打雜的小姑娘可以互相作證;那個老遊醫雖然沒有證人但有時間證物;從不在場證據來看,現在四個人最有嫌疑。老板娘、嚴老爺和嚴太太,還有…”
話到這裏,嚴少華的臉色有點發青了,他顯然很不悅,接上了蘇漠倫還沒說出來的話:“你是在懷疑我嗎?”
蘇漠倫聳聳肩,淡然地說著:“在真相沒出來之前,誰都有可能是凶手。況且我們誰也不能保證那些不在場證據的可信度。”
“你…”嚴少華有些不滿了。
“好了!”徐子霜製止了嚴少華要繼續說下去的衝動,“大家都回去休息吧,養足精神明天好繼續調查,我也要去化驗一下那枚針了。”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爭論結束。嚴少華瞪了一眼蘇漠倫後,也帶著惱怒離開了。
蘇漠倫沒有在意那些,爾後他就送夕顏回了房間。而她在準備關上門的那一刻,又叫住了他:“蘇大哥!”
“嗯?”他直直地看著她。
她猶豫了一下,又道:“你可不可以進來陪下我?我怕我又睡不著…”
“好啊。”他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他們就坐在房間的窗戶邊,窗戶開著,兩個人就一起麵對著夜空;隻可惜近來天氣不大好,連月亮也不肯露臉。
夕顏將頭輕輕靠在蘇漠倫的肩上,又柔聲道:“給我講講故事吧。”
“故事?”蘇漠倫有些遲疑,可下一秒鍾他又揚著嘴角說道:“那給你講我小時候的故事吧。”
他慢慢敘述道:“十四歲以前,我們一家都住在北平,那時的北平城還算安定。從小,大哥、我、還有小妹就最喜歡一起捏泥人玩,特別是小妹,數她捏得最好。當我們三兄妹每次將捏好的泥人帶回去給母親看時,母親總是能一眼就認出哪個是小妹捏的,因為她的泥人捏得最好最漂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漠倫還在不斷說著:“後來大哥教我們學騎自行車,那時小妹不願自己騎,而是坐在我們的車尾。她一下蹦上大哥的車,一下又蹦上了我的…”
蘇漠倫的故事還未說完,便發現夕顏原來已經睡著了。他起身將她打橫抱起,又輕輕將她放在床上,為她脫下鞋,蓋好了被子。他的動作十分輕柔,生怕驚醒了她。
他看著她那忽閃忽閃著的長睫毛,又用帶著些許無奈的語氣喃喃自語道:“夕顏,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你,我竟然動搖了將計劃堅持下去的決心。我最近都在想,這次的事情結束後,如果我要帶你離開那些是非之地,你會願意嗎?”
說完這些話後,他的眼神就變黯淡了。他垂下了眼簾,伏在一旁的桌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