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圖的背麵上寫了。”花玉蓮幽幽地說著。
夕顏上前翻過了繡圖,竟是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她疑惑地望著花玉蓮∶“什麼也沒有啊…”
“因為它要的,是人血!”花玉蓮恨恨地說著,“當年我發現路線圖的時候,沒有多想,就讓它在地下埋了十幾年。就在三個多月前,那兩個男人逼我交出圖的時候,我才開始研究起來。”花玉蓮又頓了頓,歎了口氣∶“這三個多月內,我翻查了許多關於繡圖的書,當時有一本書記載了有關‘巫線’的資料。我當時很納悶,遇水而現,水幹則失,遇水避光而現…這跟‘巫線’情況太相似了。雖然書上說到‘巫線’隻是一個傳說,不可盡信,但我還是孤注一擲,決定試一試。於是我就試遍了書上所有令‘巫線’顯形的方法,果然,當我將自己的鮮血滴在圖的背麵時,出現了幾行字,將這圖解釋得清清楚楚!而等到血一幹,竟然連什麼痕跡也沒有。因為,‘巫線’是弑血的!”
“原來是這樣…”夕顏仿佛如夢初醒般,繼而又問道∶“那圖上的內容就是你剛才
所說的嗎?”
“不錯。”花玉蓮回答道,轉身將繡圖取了下來,她將圖的背麵平鋪在了桌上,背對夕顏後猛地咬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
花玉蓮忍著痛,灑了一滴血在繡圖上。
見狀夕顏忙上前製止∶“蓮姨…”
隻見花玉蓮蒼白地笑道:“沒事的。”
夕顏隻愣在了原地,卻見一滴鮮血迅速擴散開來,最後在繡圖上凝成了一段血紅色的字!
竟是如下內容:
庚子年,王室離京至平遙棄寶。命同行繡娘藏線路於圖。吾為此圖,瞞眾留文,欲告後世之人。巫線造圖,另含發簪,貼小鳳現真圖。
花玉蓮歎了口氣:“所以這樣我才發現了發簪的秘密。你可能是第二個知道這件事的人,以後若不是迫不得已,就不要輕易說給人聽。菲兒什麼也不知道,是我前兩天找的她,我對她有恩,是我逼她去偷的發簪。你別怪她。”
聽花玉蓮這樣說,夕顏又把目光投向了她,輕聲道:“我明白的,我不會怪她。”
花玉蓮又望向了門外喃喃地說著:“她是個好孩子,可憐那麼小就成了孤兒。當年我是看她乖巧才帶她回童家的,一轉眼,都十年了…”
“是啊,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呢…”夕顏柔聲說著,隨後又正色道:“蓮姨,那麼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花玉蓮又看了看繡圖,一字一句地說道:“燒了它。”
“可是,你不想知道父母的死因嗎?”夕眼驚訝地問著。
“還有什麼好去追究的呢。”花玉蓮平靜地說著,“不管我父母是怎麼死的,人死了是不能複生的。我不想有更多無辜的人再牽連進去,繡圖就交給我處理吧。”
“蓮姨,你…”夕顏又再一次欲言又止了,她隻覺心中一股股酸楚泛上,就再也說不出話了。
“好了,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是時候該回去了。”花玉蓮邊說邊卷起了繡品,並將它放在了一個長木盒裏。花玉蓮又拿起發簪,遞給了夕顏:“拿回去吧。記住,今天的事不要輕易告訴別人。”
夕顏接過了發簪,應聲道:“嗯。我過幾天再來看你。”與花玉蓮話別後,她便離開了房間。
院子外,兩個男人坐在用青石鋪成的台階上暢聊了許久。
門被打開的一刹那,兩個男人同時起了身,同時喚道:“夕顏!”隨後又不好意思
地對笑了一番。
望著眼前的這兩個大男人,夕顏竟忍不住地笑出了聲,繼而又喚道:“菲兒!”
菲兒立即走了出來,隻是頭還低著:“小姐…”
“這…”魏青書詫異地望向了夕顏。蘇漠倫卻一言不發。
夕顏又正色道:“已經沒事了。我希望,今天的事你們一個字也不要說出去,好嗎?”
魏青書看了一眼菲兒,繼而堅定地點了點頭。
蘇漠倫凜冽地笑了笑:“隻要你好,我都聽你的。”
欣喜。是欣喜嗎?蘇漠倫的這句話,竟再次打動了夕顏。卻沒人發現一旁的魏青書
緊抿了嘴唇。
“我要回家了,就此別過吧。”夕顏說完便回頭準備喚菲兒。
“我送你!”兩個男人又再一次同時說出了同樣的話,氣氛頓時變得異常尷尬。
沉默了一陣後,又是夕顏先笑了:“不用了,有菲兒陪著我呢。”
魏青書牽強的笑了笑:“那,好吧。路上小心。”
蘇漠倫也微笑地點了點頭。
“你們路上也要小心哦!”夕顏囑咐完便轉身離開了。兩個男人隻得目送她離開。
等到她們的背影都消失在了小巷中,蘇漠倫也就準備走了:“我也該回去了,那就先走
一步了。”
“等一等!”魏青書叫住了蘇漠倫。
“還有事嗎?”蘇漠倫問道。
魏青書平靜且堅定地說道:“我們公平競爭吧。”
“什麼?”
“我說,我們公平競爭。”魏青書再次說道,“看夕顏最後會選擇誰。”
兩個人對視著,許久,蘇漠倫才緩緩開口:“好。”
古老的青石板路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微微發亮,剛才發生的一切似乎都過去了。
隻剩風還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