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勝的聲音穿透了整個營帳,他的話音一落,營帳裏的人都是朝著他看了過去,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十分狐疑地便是向著寧國勝開了口,“將軍,您的意思是,還要打?”
“將軍,如今糧草缺緊,大家夥要熬到另一批糧草到了大營,可還得要上好些日子呢,剩下的那些個口糧都得縮減著用,估摸著這些時間將士們都是要吃不飽的,這吃不飽的怎麼上戰場打仗去,屬下以為,還是等糧草到了再為行動地好。”
“是啊。”此起彼伏的聲音都是起著,大多數人都覺得寧國勝的這個決定,確實是有些倉促了。這戰場打仗,將士的體質和力氣都是基礎,這基礎都不穩了,談何行兵。
寧國勝的做法,總歸是有些過於求成了。
隻是,偏偏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卻似乎是篤定了神情,無論前頭幾個人說著,他的神色卻沒有多少變化,依舊是緊緊顰著神色,掃了麵前的眾人一眼,語氣上也是冷冷的。
“如何不行?北朝軍這麼做不就是想要拖延我們的戰局,若是本將軍真的如了他們的意,豈不是被他們牽著鼻子走了?”
寧國勝冷哼了一聲,上次先行軍的事情讓他動了大怒,如今更是恨極了鹿城的那幫北朝軍,本就恨不得早點將這些逆賊給解決了,也免得要夜長夢多。卻沒想到如今給他來了這麼一茬,寧國勝心中自然是不忿得很。
“糧草缺緊又如何?別忘了,這些個糧草不僅僅可以等到武城那頭給我們送回來,同樣、也可以從北朝軍手上奪。更何況,若是要等武城,恐怕要的上一段時間,但三十裏防線可就在我們跟前,他們在這兒鎮守防線自然也用得上些許糧草和物資,盡快在短時間內將三十裏防線奪下來,照樣可以為我們補上缺緊的一塊。”
“可是將軍……”
“沒有什麼可是。”那些個人還想勸著,寧國勝卻是眸子一睜朝著他們看了過去,淩厲的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地掃過,讓這些個人都是被震得說不出二話來。“想必你們心中都清楚,明國如今內憂外患,楚國虎視眈眈,五葉城成飛也是野草未盡,分了皇上不少心去對付。所以鹿城如今的情況,拖得越是久,對於我們來說就越不利。到時候就算鹿城真的拿下,恐怕平陽城一處也會因為鹿城分散走了過多兵力而失守五葉城。如此,才是真的得不償失。”
寧國勝知道,這成鈺再怎麼說,就算把鹿城襄城所有的兵馬都加起來,也不過三萬之數,想要奪下鹿城,隻是時間問題罷了,寧國勝並不覺得這一戰會有其他的什麼結果。
但他若是要任由鹿城的戰局就這樣僵硬下去,那恐怕就要平白地給平陽城和其他幾城帶去不少的壓力了。
寧國勝不想出現這樣顧此失彼的情況,他想來如今李昂和成鈺他們給自己來了這麼一茬,恐怕也是因著其中原因。
他若是不想被李昂牽著鼻子走,就得正麵跟著他們鬥到底,總歸糧草這東西,從李昂那兒搶來,也沒有絲毫區別。
寧國勝想著這些,神情也是堅定了不少,聲音裏更是帶著幾分毋庸置疑的語氣,“好了,這事就這麼決定了,鹿城的戰事絕由不得拖延,各位若是再有異議,將來延誤了軍機影響戰局,這罪名、各位準備由誰來抗呢?”
“這……”
寧國勝將壓力施了下來,那些個下屬們哪裏還敢開口說什麼,誰也不想當這個出頭鳥去平白無故地擔什麼延誤軍機的罪名,寧國勝是這一次伐北的主帥,自然也隻能服從於他的。
如此想著,便也都是齊齊地朝著寧國勝拱了拱手,不約而同地應承了下來。
寧國勝見著沒有了什麼不齊之聲,也才沉了幾分語氣,往著下頭吩咐了下去,“陳明若是沒被軍杖打死,你、同他一起帶兵回武城繼續運送糧草,這一次若是再有絲毫的失誤,你們也不必找其他理由,提頭來見。”
“是!”
“吩咐下去,讓火頭營的人多作籌備,一定要讓糧草撐過這段時間,各軍各營的互相補給,實在不行、可以在馬食上縮減一部分。這周圍數十裏地方應該也有村落小鎮之類的,派一小隊人從這方麵著手一下。”
“是,屬下去通知各營的火頭營。”
“還有你們兩個,通知下去,這幾日不得放鬆任何對於三十裏防線的攻勢,各軍車輪戰輪番消耗,五日之內,我要越過三十裏防線,看到鹿城的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