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說著,胸脯也是下意識地挺了挺,剛才的時候他的確是太害怕了,他雖然是堂堂的楚國國君,可是這一生來連一次戎馬征戰都沒有,就真刀真槍擺在明麵上的功夫,的確是讓剛看到的他驚嚇了幾分。
可是很快他便意識過來,這楚文胥就算是再恨自己,但說到底自己也是楚國的國君,有這個身份在,楚文胥他不敢妄動,就算他是楚國太子,可一旦背上謀殺天子的罪名,他依然得不到百姓擁護,也無法在這皇位上坐穩,就算他解決得了齊光,老二和老三也決不會善罷甘休。
所以,楚皇料定了楚文胥不敢動他,說話也硬氣了幾分來。
齊光此時倒也難得的和楚皇帝心中想的一樣,如今這乾坤殿中,局勢雖然被楚文胥所控製,但他有著楚皇這麼一個最大的把柄在身上,他仍然是勝券在握。
齊光想著這些,眸子也是微微的凝了凝,“楚太子,若不是老夫這雙手不得閑,倒還真是想給你們這父子聯袂演出的大戲鼓掌稱讚,隻可惜呀,楚文胥,就算你再恨這老皇帝又用何用,光是你擔不下這謀殺天子的罪名這一點,你便已經輸給老夫了。”
齊光說著,下頜也是微微的抬了抬,“老夫勸你,若還真想保住這老皇帝的命,便帶著你的人速速滾出乾坤殿中,否則的話,老夫的劍可要不長眼了。”
“是誰告訴你,我今日來乾坤殿,是為了來救駕的?”
齊光的話音落了下來,楚文胥的神色卻依然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微微的笑了笑,眸子裏不動聲色地漫上了些許殺意,右手朝著自己身邊的親兵攤開來,那親兵會著意,將手中的弓箭遞給了楚文胥。
楚文胥不慌不忙的拿著弓箭在手裏轉了轉,便是朝著齊光拉了開來。
齊光見著楚文胥,竟然絲毫不把自己的話放在眼裏,神情中閃過一絲慌忙,很快又被他自己抑製了下去,“楚文胥,你就不怕老夫殺了這狗皇帝嗎?”
“老九你……”一旁的楚皇見著,也是禁不住開了口,“你到底在做什麼?難道要罔顧朕的性命嗎?朕如今被這齊光老賊挾製,你尚且順從他幾分退出乾坤殿外,可別把他逼急了,到時候他的人都被降服,他自然除了投降沒有其他出路。再不濟、再不濟你替……”
楚皇帝說著,聲音啞了啞,原本還想著用自己的身份壓著楚文胥,讓他以太子之身換了他作為人質。可如今看著楚文胥臉上的神色,嘴裏的話,哪敢還說出口。
“看來,楚皇和禦史大夫,還是沒能看清楚如今的局勢啊?”楚文胥冷笑一聲,手上的弓箭舉起來,對準了楚皇帝,又微微挪了挪,挪向了一旁的齊光。
“禦史大夫,難道你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嗎?如今在這乾坤殿中,能不阻礙我楚文胥一步步邁向龍椅的人,似乎、可隻剩下你和皇一帝二人了。或許,我還得感謝禦史大夫你,替我解決了一個以我太子之身最不好動手的人。”
“你……你什麼意思?”
“意思很清楚。”楚文胥眸子一凝,“楚皇,我本以為這麼多年過去,當年你做下的那些事情,你也總該有幾分愧疚之心才對,可沒想到,你卻依然是如此執迷不悟。不過無礙,我今日來也不過是想讓你死個明白,原諒你不應該是我要做的事情,而是到那黃泉底下,你要好生問問我大哥我娘親,還有賢妃許妃、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他們要不要原諒你。”
楚文胥說著,嘴角微微地勾起,一絲冷笑蔓延了出來,右手一鬆,箭離弦而發,終於朝著齊光而去。“父皇,你該念兒臣、救駕不力了。”
隨著楚文胥的話音落了下來,從他手中的箭迅速地射了出去,直逼著齊光而去,齊光尚且都未曾反應過來,絲毫沒想到楚文胥竟然能夠不顧老皇帝的性命,向著自己射出那一箭。
可還不等他意識過來,那箭徑直的插入他拿著長劍的手臂,手上受著力向後揮了過去,劍鋒本就擱在楚皇的脖子上,離著分毫之差。
如今這一劍下去,便正巧劃破了楚皇的脖頸,楚皇帝連最後的話都來不及說出口,喉嚨的鮮血奔湧而去,睜著眼睛恨恨地看著楚文胥,就這麼倒了下去。
一時之間,乾坤殿裏的那些大臣都是傻了眼,一國之君這樣死在了他們眼前,誰都是如鯁在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連那齊光都是滿眼的驚詫神色,手上的劍落了下去,捂著手臂眼睛睜得好似銅鑼一般看著楚文胥,“你……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