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顯然,這份樂觀隻不過是楚皇帝的盲目自信罷了,那下頭跪著的禁衛軍已經是出了滿頭的虛汗,他剛從戰場上兩方交戰之中撤退下來,自然知道乾坤殿前的場景有多麼地凶險。
的確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禦史大夫竟然會在今日舉兵造反,而且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衝破了城門防線,到了乾坤殿外。
這楚國的江山,竟然如此地不堪一擊。
他連連地在地上磕了好幾個響頭,“皇上,下臣不敢欺瞞皇上!禦史大夫和上將軍範鴻,已經領著禦史府兵、東南軍親兵、範家齊家還有齊家勢力一派的幾位大人府中親兵,從天皇門正午門青虎門三門之處破門而入,殺了的城門守衛宮牆禁衛直殺到了乾坤殿外,卓大人、卓大人已經快要撐不住了!皇上若是不信,出了殿外,一看便知。”
“胡說八道!”楚皇帝依然不肯相信,怒斥了一聲,隻是下裳向著身後擺了擺,還是急匆匆地下了高殿,一旁的幾位大臣瞧著,也緊著讓出了一條道來,誰都不敢開口說話,免得在這樣的時候引火上身平添牽連。
其實聽到這個消息,底下的大臣也是都不敢相信的,這齊光再有膽子,他們也是實在沒有想到這造反怎麼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沒有一點點征兆便忽然生起,且一來,就直接攻入了宮牆,到了那乾坤殿外。
若這謀逆造反有這般簡單,那禦史大夫齊光又怎麼會等了這麼些年。
但要說真全然不相信卻也說不得,那禁衛兵臉上的焦急神色絲毫做不得假,身上還帶著些許血漬。而且,他們在殿裏頭,也是親耳聽著外頭喧鬧不已。
若這乾坤殿外真的相安無事,放在平常誰人敢在外喧鬧,難道不要命了不成。
楚皇帝自然依然是不信的,隻是到底還是走到了殿前,出了大殿往著宮牆上走去。隻到了宮牆上頭,楚皇帝的步伐就已經越來越快了,那外頭的打鬧聲和喧囂聲越來越大,任誰在場聽著都無法忽視。
到了這宮牆前,那下麵的兩方交戰場景落到了楚皇帝的眼裏,更是讓他有些站不住腳,他真的沒有想到,那禁衛兵說得,竟然都是事實。
“這這……”楚皇帝顫抖著手指朝著前頭指了過去,好不容易才緩住了自己的身子,使勁咳嗽了幾聲,壓在胸口的悶氣忽的衝了上來,差點沒讓他氣得背氣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齊光、齊光他真的反了?”
那禁衛兵撲騰一聲跪了下來,急急地又追上了話來,“皇上,下臣不敢言假,禦史大夫直衝皇宮,這是、這是要造反篡位啊。”
“反了他了!”楚皇帝罵了一聲,“朕的守備軍呢?楚文信呢,他拿著朕的兵權,擔著這護衛京都皇城的重擔,這會子正是用得到他的時候,他人呢!”
“回皇上。”禁衛兵也不敢起身,隻緊著楚皇帝問什麼,他便答什麼,“今兒個二皇子以鏟除逆賊為名,將大部分守備軍調動到了凱旋門一處,宮內埋伏的,宮外候守的,幾近搬空了整個皇城守備軍,除了凱旋門一處,其他三門守備空虛,對禦史大夫的人馬毫無招架之力,事發之後,剩下的守備軍快速往皇宮趕來,卻也被禦史大夫的兵馬阻擋在外,人數處於劣勢,一時之間怕是無法突破重圍前來支援啊。”
“什麼?凱旋門?是太子回宮的地方,老二要鏟除的逆賊,是太子?”
“下臣不敢定論。”那禁衛兵哪裏敢明說,豈不就是承認太子是逆賊,隻得道,“今日、今日的確是太子回宮之日,過得也是這凱旋門,下臣不知太子所犯何事,可守備軍兵權在二皇子之手,不敢不從。禦史大夫從正午天皇青虎三門而入,卓大人本想調動凱旋門前來支援,可聽得那頭消息,凱旋門這會子也是打得熱鬧,說是太子二皇子還有、還有四皇子都在那兒呢!”
“混賬東西!”楚皇如今聽得一席話,算是明白了些許其中之事。
這楚文信想對付楚文胥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其實楚皇帝心中都是明白。
老二有勇有謀,從小在文章行政用兵之上,在幾個兒子裏頭,也就稍稍亞於老大。隻是他的野心未免有些太重,這樣的野心若是當了皇帝也就罷了,可若還未坐上那個位置之前,即便他不將這份野心動到自己頭上,恐怕也會亂了這個朝政。
這也是為什麼,老大死後,他依舊沒有將太子之位交付到老二手上,若是老二當上太子,齊家必然會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