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信在宮牆之上,看著底下的情勢,眉頭越發地皺得生緊起來。
他設計好了一切,也料到楚文胥不可能有什麼應對之策,即便他知曉,也絕不可能敢帶兵器進入這凱旋門,隻要能盡快殺了他和他的那些同黨,他的計劃就成功了。
隻是哪裏想到,原本好生生一邊倒的局勢,竟然如今還能讓楚文胥從這死路之中一點點地扭轉了局勢過去。
還沒等到楚文胥那頭的人有什麼呢,自己這皇城守備軍裏的人竟然先行亂了起來。
他的一個親兵從下頭一路小跑上來,急急地跑到了楚文信麵前,單膝跪了下來,便是開口說道:“二皇子,張蘇叛了。”
“張蘇?”楚文信的眸子一緊,他當然是知道這一人物的,在守備軍裏當了個小職,手上有那麼一點上百兵馬,可是進了守備軍也有些年頭了,從未曾聽說過跟楚文胥有什麼瓜葛,也一直是為自己辦事的,怎麼會臨了了叛到楚文胥那頭。
“底下守備軍裏的騷動,就是因為張蘇而起?”
“是。”那親兵下頜低了低,應了一聲,“張蘇在各伍裏安插了些人手,趁著交戰之時突然叛亂,殺了我們不少兄弟,太子身邊的護衛狄陽衝出重圍衝著鄧大人而去,張蘇便領著他的那些親兵給狄陽開路,讓守備軍自亂陣腳了。”
“該死的。”楚文信罵了一聲,朝著下頭看了過去,狄陽領著人已經快到了鄧峰的麵前。
鄧峰這人楚文信是知道的,拿到守備軍軍領這個位置,還是花錢從自己手上買去的,就那些三腳貓功夫哪裏打得過狄陽,若是真讓狄陽找著了機會殺了鄧峰,這守備軍沒了頭領,怕是要徹底亂了。
“弓箭手呢?給本皇子將狄陽射殺了。”楚文信大聲吼道,怒火已經有些掩蓋不住了。
他的話音落下,一旁的人卻又是低了低頭說道:“二皇子,狄陽身後守了不少他的人,根本傷不著他啊。”
“二皇子!”
這頭的親兵剛稟報完,又一個親兵快步地朝著這邊跑了過來,神情焦急地更甚過之前一人,甚至連行禮都顧不得了,便是急急地說道:“二皇子,不好了,底下傳來消息,沒有見著太子身影,那個穿著太子衣冠的,不是太子!”
“什麼?”
楚文胥眸子一下睜得如同銅鈴一般,眸子裏頭盡是不置信的神情,迅速朝著底下看了過去,隻見著被楚文胥的親兵保護著的人,的確是穿著太子的衣冠,可這麼遠的距離,他卻無法看得清到底是不是他。
“這消息可確定?”
“屬下不敢言假。”那親兵又應了一聲,“前方傳過來的,說是那人比太子的個頭矮了不少,身形也消瘦,跟太子差別很大。但沒人能認出那人到底是誰,太子的兩個親信朝靈狄陽都在場,可若是說無關緊要用以假冒的也說不得,太子的親兵全都聽從那人的吩咐,拚了命的護著他。”
“該死的楚文胥,隨我下去。”楚文信衣袖一揮,聲音都是炸了開來,脖子青筋暴起,隻差沒氣得拔劍了。
一句話落下來,便是快步朝著宮牆下跑了過去。
一到了下頭,鄧峰派來通報的親兵也到了楚文信跟前,也確認了那穿著太子衣冠的不是楚文胥,隻沒把楚文信的胡子都氣得瞪了起來。
他哪裏想到,今日謀劃好了一切,眼瞧著楚文胥的項上人頭就快到了自己手上了,如今卻告訴他,楚文胥不在這凱旋門這頭?
嗬,放他娘的狗屁呢?
他隨去梧州的親兵一個都沒帶走,身邊最相信的兩個人護衛狄陽和隨侍朝靈也都在這兒,就他一個人消失了,能跑到哪裏去,又能做些什麼!
楚文信想著這些,那鄧峰派來通報的親兵也是戰戰兢兢地單膝跪著,繼續通傳道:“二皇子,鄧大人讓小的來回稟二皇子,不見太子身影,是否、是否要撤了,撤了再行行事?”
“撤?”楚文信仰頭冷笑一聲,“箭都已經離了弦,你告訴本皇子,拿什麼去撤?”
“可是二皇子,鄧大人說、說狄陽殺勢太猛,他要撐不住了。”
那親兵說的是一點不假,鄧峰這人原本也就是紈絝子弟,身上什麼正經本事都沒有,功夫更是差得很,連一個守備軍軍領的位置都是用錢買來的。若不是他鄧家承諾了誓死效忠楚文信,也沒那麼容易從楚文信的手上拿到這個位置。
這一次的行動,原本鄧峰隻想著這凱旋門有宮規規定,楚文胥就算是身處太子之位,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領兵帶著兵器入了這凱旋門。他隻要帶著數百守備軍去圍剿那些個連兵器都沒有的太子和太子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