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就是不行。”成鈺轉過了身去,連看都有些不想再看著蘇穆芸,隻是微微抬起了幾分腦袋來,深吸了一口氣,想努力地平複著自己心裏的情緒。
可蘇穆芸的情緒卻是絲毫都無法冷靜下來,“成哥哥,你這般拒絕我,總得有個理由吧,我蘇穆芸,到底哪裏差了?連一個你沒見過麵的女子都比不上嗎?還是成哥哥,你真的想要阿喜知道蘇家村出事的真相?”
“你……”蘇穆芸的話逼了上來,可成鈺袖子一揮,還是徑直推開了想要上前來拉住他衣袖的蘇穆芸,“芸兒,你難道還不明白,你沒有哪裏不好,但你卻是我和阿喜之間最大的阻礙。”
成鈺皺起了眉頭,也終於不再猶豫,狠狠的目光朝著蘇穆芸迎了過去,“這世間的女子,我或許都可以鬆下幾分口,但你不行。你是阿喜最好的姐妹,你我都知道,你對於阿喜而言有多麼的重要,如今不過因為你喜歡我,便讓阿喜對我諸多遠離,甚至不如以前般親昵。若是我娶了你,阿喜一天顧慮於你,一天便不會與我在一起,你就是我和阿喜之間最大的阻礙,難道這一點,你到如今還不明白嗎?”
成鈺說著,語氣裏也帶上了幾分恨。
他一直恨著自己為何會被芸兒喜歡著,他實在聽膩了阿喜跟自己說著他和芸兒是有多麼地相配,他甚至想過,若是他和阿喜之間沒有蘇穆芸,也許阿喜的心思也早就會放在自己身上來吧,也許她就不會因為蘇穆芸而對自己這般遠離。
這一切,不過都是因為蘇穆芸而已,所以他,又怎麼可能會娶了蘇穆芸,徹底斷了他和阿喜之間的可能。
可是他也沒想到,這麼一句話出來,便成了壓倒蘇穆芸的最後一個稻草。
她聽著成鈺嘴裏出來斬釘截鐵的話,身子無力地向後頭踉蹌了一下,扶著桌子才好不容易站穩了腳步。成鈺的話就好像一把刀一般快很準地正插在她的胸腔上。
她的淚水不再受控製,肆意地在臉上淌著,視線也開始模糊起來,耳邊成鈺的聲音更是像帶足了嘲諷一般,嘲諷著她這十多年多麼愚昧的喜歡。
“所以芸兒,我寧願娶襄王之女,娶了她或許還是有機會挽回阿喜,可是娶了你,我與阿喜卻絕不會有可能,阿喜是永遠都不想傷害你的。”
“就算你告訴她蘇家村真相也罷,那不是我的本意,我相信阿喜也不會恨我一輩子,至少、至少我跟她還是有機會的。”
……
蘇穆芸是第一次知道絕望是什麼滋味,那一句句話像是刀子在慢慢地剝離著她的血肉,又像是世間最毒的藥在侵蝕著骨髓。
她終於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也聽不清他的話,她隻是絕望地閉了閉眼,撐著最後的力氣闖出了房間去。
是啊,她還有什麼臉麵再留在這兒,難道成鈺的話還說得不夠明了嗎?
阿喜在他心裏占據著那麼重要的位置,是其實無論自己做了什麼,又做了多少都沒有用的。阿喜還是騙了她,時間改變不了任何事情,隻要有阿喜在一天,成哥哥便永遠都不會接受她。
多麼的諷刺,蘇穆芸一直以為以為在她和成鈺之間,最大的阻礙就是阿喜,所以她費盡了心思,甚至隱瞞了當年的事情,讓楚文胥錯認了人帶走了阿喜。她以為時間總是會證明一切的,隻要阿喜離開就好了。
可是如今她才明白,在成鈺的心中,那個最大的阻礙其實是自己,她這般地愛慕著成哥哥,想掏心窩子地對他好,可對他而言,自己卻是一個不該存在的人,自己才是最該離開的那個。
你說,這有多麼的諷刺。
他甚至寧願娶一個素為謀生的女子,都不願意看向她一眼,寧願讓阿喜知道事實的真相恨著他,也不願意接納自己,最大的絕望,莫過於此了吧。
蘇穆芸心中生疼,再也無法在成鈺的房間待下去,便是一路跑了出去,徑直地跑出了客棧,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隻知道,再在那兒留下去,再聽著成哥哥那些絕望的話,或許她會連活下去的勇氣都不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