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就這麼在馬車裏頭等著,沒過了多久才沉沉地睡去。
等到她再醒過來的時候,馬車已經在慢悠悠地朝著前頭駛去了,似乎是知道她在裏頭睡著,馬車的速度並沒有多快,山路也還算平整,馬車算不得多麼搖晃。
隻是、隻是楚文胥卻不在馬車裏頭。阿喜張開了眼睛,並沒有看到楚文胥,心裏的失落一下子便蔓延開來,可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落,阿喜的心又忽地開始跳了。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起了身,走到馬車廂前頭掀開了簾子來,隻剛剛掀開了簾子,第一眼被看到了騎馬在前的楚文胥。
那坐在馬車前的親兵看著了阿喜,低了低頭恭敬地喊了一聲,“阿喜姑娘,你醒了?”
他說著,又正要朝著前頭的楚文胥稟報,阿喜卻立馬攔了下來,“誒,不用喚了。”
“好吧。”那親兵應了一聲,隻是從一旁拿起了水壺和臉巾遞給了阿喜,阿喜接過來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放好了它們,卻也不回到馬車裏去,隻是坐到了車前,視線緊緊地向著前頭的楚文胥追了過去。
今日的日頭正好,算不得熱,又有輕輕的微風吹著,涼爽宜人,比起偏南的蘇家村來說,的確要舒服多了。
山路的兩旁是密布的樹林,風裏都帶著樹葉的清香味,耳旁是風吹過樹林嘩嘩作曲的聲音,還有馬車碾過山路細碎的石子聲,悅耳動聽。
陽光不偏不倚地灑下來,又似乎格外地厚愛著楚文胥,在他的身上披著一層金紗一般,阿喜忽然覺得今日的楚文胥好像特別的高大,即便她隻看得到他的背影,卻似乎也能透著那層金紗看到他五官分明的臉高挺的鼻梁還有唇角邊淡淡的微笑。
就連一個背影,阿喜忽然都覺得是那麼的迷人,有些讓自己挪不開眼去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隻不過是被楚文胥握了一下手罷了,既然能夠從昨天晚上一直忽思亂想到今天。她的這顆心也真的是瘋了,之前跟楚文胥相處了這麼久也沒有什麼事,偏偏如今卻是一看到他便跳個不停。
她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楚文胥了吧?
唉,不想了不想了。
阿喜猛地放下了簾子,一下子鑽進了馬車裏頭去了,拿起一旁的水壺猛喝了幾口水才緩住自己的思緒來。
或許也是因為阿喜醒了的緣故,馬車的速度似乎也快了起來,時間就在阿喜這樣一邊想著又一邊暗罵著自己之中,慢慢地流過了。
到了晌午的時候,阿喜聽著耳旁漸漸嘈雜起來的聲音,禹城終於是到了。
馬車的速度也是慢了下來,阿喜坐到了窗子前,掀開了簾子,朝著外頭看了過去,馬車已經是在進城了。
禹城算不上是一個熱鬧的地方,也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城,若不然它離著梧州這麼近,梧州出了事,也不會要舍近取遠地到京都去運賑災物。
不過禹城也算是幸運,梧州的災情絲毫沒有影響到禹城,放眼望去,禹城還是一片安詳的模樣,路上雖然說不上是車水馬龍,但來來往往的也還算是熱鬧。
人不算很多,馬車行走起來也沒有多少阻礙,就這樣慢慢地走著,過了好一會兒,外頭的人聲淡下去了不少,馬車才終於是停了下來。
阿喜朝著馬車外看了過去,像是已經離開了正街,穿過了巷子到了些偏僻的地方,她聽著外頭楚文胥的親兵也是喊了一聲,“阿喜姑娘,到了。”
“好。”阿喜應了一聲,拿著自己的東西下了馬車,可這一抬頭的,又正巧看著了楚文胥。
楚文胥已經下了馬,就走到了阿喜的馬車跟前,伸出了一隻手來伸到了阿喜的身前,示意要牽著阿喜下來。
阿喜隻看著他修長的手指擺在自己麵前,臉上的紅暈又一下子到了耳根了。
她可不敢再碰楚文胥的手了,才昨天碰了那麼一下,就讓她整整一天都是心緒亂著。
她想著,也是直接忽略了麵前的手,隻扶著馬車上的木杆下了馬車去。她更是連一旁的楚文胥都不敢去看,徑直地朝著前頭走去,抬頭看了看麵前的宅子。
這是一條有些偏的小巷,幾乎看不到人影,從外頭看也看不出來宅子的大小,不過這大門卻是幹幹淨淨著,也不像是許久沒人來的樣子。
“就是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