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文胥的動作很快,不消多久,就讓一小隊親衛帶著幾馬車的木頭跟著阿喜一起去了京郊的一處水流急喘的地方。
朝靈那一處也還算順利,戶部雖然有心拖延,但已經拖延了這麼久的時間,該找的理由都找遍了,再拖延下去,恐怕楚皇也一定會降他們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何況拖延的這些時間也足夠了,楚文胥怎麼樣都不可能一次性地講這麼多藥材在月初之前運到梧州去。
齊光那頭鬆了口,戶部也終於是立馬叫人調了銀子出來。
狄陽拿到了銀子,也順利地從藥材商那兒拿到了所有的藥材,在第二日的時候便是一大早浩浩蕩蕩地帶著它們到了阿喜的地方去了。
隻不過楚文胥和狄陽三人剛到了那兒的時候,一瞧著麵前的場景,便都是愣上了一愣。
阿喜選的這個地方是京郊外的一條小河,地勢陡峭,水流比較喘急,阿喜又用大石塊分出了好幾條支流來,每一條的水流都是急上了不少。
在下流這頭便是擺著好幾個大水車,隻是這水車跟平時普通的取水水車又有些不一樣,在每個水車的中間都裝上了一根木頭,木頭上又在四個方向綁上了四根木塊。水車的前頭有的擺著碾子有的擺著磨,有著擺著錐錘。
阿喜瞧著楚文胥他們走了過來,神情一下子揚了起來,十分興奮地朝著這頭擺了擺手,也不顧著其他,便是輕快地跑了過來,一下子拉著楚文胥的手又是朝著那頭跑了過去,隻小跑到了水車前,才停下了步伐來,鬆開了楚文胥的手。
楚文胥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會被阿喜這麼一拉,下意識地跟著她跑了過來,他感受著自己掌心的溫度隨著阿喜的手鬆開一下子退了回去,手指蜷了蜷,又收回到了身後去,才出聲問道:“你做了什麼?”
“你看!”
阿喜倒是絲毫沒有注意這一切,隻朝著前頭擺了擺手,那楚文胥的親衛聽著阿喜的話,將堵在源頭上的石頭一拿開,水流急急地衝了下來,帶動了水車迅速地旋轉,在水車上的木軸推動了碾子和磨旋轉起來,木板又帶動著錐錘上下地擺動著。
速度很是快又絲毫地不停歇。
阿喜瞧著,也跟著笑了起來,“楚文胥你看,水碾水磨還有水錐,有了這些工具,不需要任何人力,光是靠這些水流和機杼就可以自動地碾藥,我昨天和你的親衛了在這處河流一路做了數十個這樣的東西,靠著他們絕對可以在兩天內將所有的藥材都碾碎。你也隻需要找些藥童將碾碎好的藥引子包紮出成藥,就可以了。”
“還真是有一套。”阿喜的話音一落,朝著這邊走過來的狄陽眼睛裏頭全是驚訝的神色,嘴裏的稱讚也是禁不住地出了口,“我的小乖乖,還真是,都不用動,它自己就飛溜溜地轉,這可比人來碾碎省時間的多了。”
“可以啊小阿喜。”朝靈也是難得的露出了一副興奮的神情,“有了這些東西,的確是有可能在兩三天內做好成藥,你這腦子可真夠聰明的,竟然能想出這樣的辦法,做出這樣的東西來。”
“這啊,可不是我聰明,這都是老祖先的智慧。”阿喜笑眯了眼睛,“其實在明國南方河流多的地方,就有利用水車做出這樣水磨之類來的,隻不過呢,你們都是宮裏頭的住習慣了,哪裏見過這些,才會想不出這樣的方法來罷了。”
阿喜也是聽著朝靈說直接運送藥引子會多費上一般的時間,才會突然想出這個辦法來。
在北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小型的水磨,阿喜也是見過的,隻是那種水磨很是簡單速度也不快,跟一般的騾子拉動的磨比起來,算不上快了多少。
阿喜卻在這個基礎上多添了些木軸和機杼結構,隻要保證水流足夠急,便能夠讓水磨的速度快上很多,她又稍微改造了一下做出類似的水碾和水錘,可以應付不同藥物的碾碎方法。
她之前做“飛火流星”的時候,也有這樣互相帶動旋轉的木軸,如今隻不過放大了好幾倍用在水車上,自然是得心應手。
這樣,全部的人力都可以省下來,隻需要將碾好的藥引按分量包紮好成藥就可以了。
朝靈聽著阿喜的話,也知道這主意果真是十分穩妥的,一雙眼睛都是成了月牙,“小阿喜啊小阿喜,你可真是讓我越來越佩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