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連蘇穆芸都這般提了出來,阿喜自然是同意,緊著答應了下來。
兩人拉著手也繼續往著蘇家村走了去,也終於是掃了之前的尷尬和落寞,兩個人都露出了笑意來。
十多年的感情,阿喜一直將蘇穆芸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即便有爭吵和誤會,但阿喜都知道,她們還是會像之前每一次有誤會一樣,隻要沒生氣的那個多說幾句好話,生氣的那個自己想想再冷靜一段時間的,也很快就能平複了。
隻是阿喜終究沒有意識到,隨著每個人越長越大,看事情想的東西所能理解的方麵總是會隨著人的性格愈趨愈遠。
所以說成長的確是個利弊並行的事情,她和蘇穆芸終究不是從前隻需要想著吃喝玩鬧的小孩了,在她們身上的責任壓了下來,她們想做的事情也一點點地逼將了過來,便也開始一寸一寸地磨蹭著那能維持著兩人之前的感情。
但是這些,如今的阿喜根本不可能想得到。
她還沉浸在找到蘇穆芸的喜悅裏,看著芸兒沒再生氣,一顆心都是放了下來,兩人一同往著蘇家村去。
一路上蘇穆芸也跟她說著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阿喜,她已經回去蘇家村一次,給蘇家村的親人們刻好了墓碑,告訴她蘇家村已經收拾過了一次,若不是親眼見過,也許誰都看不出來如今的蘇家村在半個月之前發生了那樣慘絕人寰的事情。
她也告訴阿喜,自己看到了阿旭一行人,聽到了他們在找阿喜,讓人盯著範府的事情,告訴她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自己才會先跑出蘇家村去躲一躲。
隻是獨獨的,蘇穆芸一個字都沒有提到過,從阿旭嘴裏聽到的那本兵道之書,更沒有提到過成哥哥也在想找到這本書的事情。
阿喜陪著蘇穆芸,一邊聽著她跟自己講述她離開範府後發生的事,一邊跟著蘇穆芸到了後山處埋葬了蘇家村親人的地方。
阿喜和蘇穆芸一起拜祭了幾番,才回到了蘇家村裏。
天色已經是暗了下來,再回去遂城是不可能了,阿喜便隨著蘇穆芸到了她家。所幸房子裏還有些幹淨的被褥,她們將它拿出來鋪了鋪,簡單地弄好了一張床,打算先混過了這一夜才是。
蘇穆芸拉了拉阿喜的手,一同坐到了床上,“阿喜,今晚你跟我一起睡吧,村子裏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我若是一個人睡的話,一定會害怕的,也不知道那些人還會不會再來蘇家村,你也在我家睡好不好?也省得,你回去婆婆那兒還是要再收拾一下。”
“好。”阿喜點了點頭,當然不會拒絕蘇穆芸,她們小時候也曾總在一起睡,當然不會覺得別扭。
她答應了下來,和蘇穆芸一起收拾了一番,才在床上躺了下來。
蘇穆芸卻是睡不著,透著窗子看著外頭明亮的月亮,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阿喜,你說誰能想到呢,我們現在安安穩穩地依舊睡在蘇家村裏,可誰能想到,偌大的蘇家村卻也隻剩下了我們兩個人。我還總以為,一切都跟半個月以前一樣呢,所有的親人,他們都還在。”
“芸兒,別多想了。”阿喜安慰了她一聲,她的心裏其實也是悲傷的,可是她到底要比蘇穆芸算得上堅強一些,這個時候,自然也不能讓芸兒的情緒由著自己低沉下去。
她想了想,笑著從被窩裏伸出手來,揉了揉蘇穆芸的臉,“傻芸兒,你記不記得婆婆以前也說過,生死有命,人總會有過世的一天。我知道那些親人死得冤枉,可我們既然能幸運地活下去,便更應該好好地替他們活著,找出蘇家村出事的真相為他們報仇才是,不應該這樣自怨自艾的。”
“你說的沒錯。”蘇穆芸縮了縮脖子,躲著阿喜的鬧騰,神情也緩去了幾分。
她的神情淡淡的,可是眸子裏卻是像發著光一般,有著堅定的神情,“我一定會好好活著的,為了我,也為了成哥哥。”
“好啦,反正不管到了什麼時候呢,芸兒你心裏想著的,總都是成哥哥。”
阿喜抿起唇角又笑話了蘇穆芸一句,隻是很快又正了幾分神情,聲音也沉了下來,“不過芸兒,我知道你也很想蘇家村的親人,但是可能,我們隻能在這兒待上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