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喜卻也沒有想到,算不上大的範鍾府邸,居然到處都瞧不著芸兒的身影。阿喜回到了房間,也沒見著蘇穆芸回來。成鈺倒也派人在府裏找了一番,卻也沒什麼消息。
阿喜趕緊在房裏看了一番,才知道蘇穆芸的東西也一並帶走了,芸兒這是、自己離開了?
阿喜終於有些著急了起來,她還以為這一次就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樣,蘇穆芸就算受了些委屈,自己找到無人的地方待上一會,回頭她再勸勸,應該也不會鬧什麼脾氣了。
哪裏想得,芸兒竟然就這麼離開了。
蘇家村的親人都已經不在了,遂城蘇穆芸也沒有什麼認識的人,阿喜可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頭,收拾了東西也準備找芸兒去。
成鈺自然是想留她,隻是阿喜擔心蘇穆芸,卻也拒絕了成鈺,倒是常樂好不容易找著個可以實現他抱負的地方,阿喜便讓常樂跟在了成鈺身邊,隻自己告別了成鈺一行人,便離開了範鍾府邸。
阿喜想得沒錯,蘇穆芸又哪裏還有去的地方,她隻是太過傷心,明明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多了,可她的喜歡和她的自尊卻還是被成鈺拒之門外。
她心中羞愧,哪裏還能在這兒留下去,一回房間簡單收拾了些行李就離開了。
遂城這個地方她也不想多留,這兒自從李將軍和成哥哥他們回來之後,到處都是討論著他們的話語。蘇穆芸卻是聽著,便越是覺得傷心,所幸趁著城門還沒有關上,便離開遂城往蘇家村去了。
蘇家村出了事之後,蘇穆芸還是第一次回到這兒。
她趕了不少路,才好不容易到了蘇家村門口。隻塌上那條熟悉的路,蘇穆芸都覺得自己的心情愈發變得低沉了起來。
蘇家村的事情雖然讓她傷心不已,可是唯一慶幸的是,阿喜和成哥哥都平安無事地在她的身邊。但如今,如今的她獨自走在這條路上,卻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孤單不已,沒了一個能真正陪著她的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樣跑出來對不對,她知道阿喜一定會著急,可是她不知道,成哥哥會不會也跟阿喜一樣擔心她。
蘇穆芸並沒有別的期盼,她隻求自己能在成哥哥心中戰局一分地位,能讓他想到自己,這就夠了。
她心中萬般思緒,也終於是走到了蘇家村的村口。她記得上次他們離開的時候,蘇家村滿地血跡,裏頭到處都橫著他們死不瞑目的親人,就連清風裏都帶著濃濃的血腥味。
可是時隔半月,蘇家村單從外頭看過去,卻似乎又恢複了以前的平靜,想來是成哥哥找來的人將蘇家村的親人安葬好,簡單收拾了一下村子,這幾日的雨水也洗去了那曾經楚兵犯下的罪惡。
隻是,這種平靜卻也不能讓蘇穆芸的心裏好受上多少,她看著沒有人煙聽不到絲毫嬉鬧的蘇家村,看著村口倒在一旁已經無人理會的牌匾,便越覺得這份安靜更像是折磨人心的死寂。
當初那個即便在戰亂之下依舊缺少不了歡聲笑語的蘇家村,終於是不再了。
就好像她和阿喜成哥哥,原本三人之間的感情,也終於是因為自己的衝動被打破了。蘇穆芸知道,無論阿喜在其中怎麼勸說,成哥哥也已經知道了自己對他的心意,而她也已經聽到了成哥哥的拒絕。
今日發生的事情,終究會成為他們心中的一道坎,也許他們,會像這蘇家村一樣,永遠都無法回到從前了。
蘇穆芸在蘇家村裏走著,想著他們曾經在蘇家村裏做過的每一件事情,跑過的每一處地方,再看著如今隻能用蕭條來形容的蘇家村,終於是控製不住,一滴淚順著臉頰湧了出來,將她的視線模糊。
她一路走著,下意識地便走到了小樹林的地方,從小到大,她和阿喜都喜歡待在這兒,這兒有太多她們的故事。還有在這小樹林邊緣的空地上,十年前的時候,她和成哥哥就是在這兒在玩著辦家酒的遊戲時,扮成新娘子和新郎官拜堂成親。
即便已經過去了十年,可是蘇穆芸依舊清清楚楚地記著當時的場景,記得她披著大紅色的紗布,記著大牛哥高高的喊著,“夫妻對拜”。
雖然大家都知道那隻不過是小時候嬉鬧,是當不了真的事情。可是在蘇穆芸的心裏,卻從那一刻開始,已經篤定了自己,一定要有一天堂堂正正明媒正娶地成為成哥哥的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