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功不受祿,錢是你贏的,我們哪能白白占你的便宜。”
秦望舒連連擺手,阿黛爾也跟著附和。
“我們能夠到這裏來,全是因為這個前世的故事。前世我是女王,你們是我的臣工,又是牌友。
今世是姐妹,又是同伴,你們也是故事的主角之一。
況且你們一個要回米國,一個要到南方,此後再相見,恐怕就不容易了。
這錢本是飛來橫財,我若獨占,恐非好事。姐妹們分了也算是留個念想。
阿黛爾用這錢,以後常來楚國。望舒留著這錢,給聖林花,他的刑期很長,以後用錢的地方多了。”
提到把錢留著給聖林花,秦望舒就動心了。轉眼看著阿黛爾,阿黛爾素來爽快,說話也直來直去。
“既然這樣,我們就收下。我那那份兒,也交給望舒保管,留著給聖林用。”
“不過,這是你贈送給我們的。你可不能反悔,我們雖然領你的人情,但不因為這筆錢對你承擔什麼義務。你不能以此作為理由,強迫我們做我們不願意做的事情。我們還是先小人後君子,有言在先的好。”
趙玉棠感到又好笑,又好氣。不過,一想到不這樣說,就不是阿黛爾這個米國人的風格了,也就心裏坦然,爽快地答應了,叫來侍者轉賬。
不過,阿黛爾的事兒還沒了,又提出了新的疑問。
“關於竹牌的故事,我覺得還有些疑問。
首先,就是那個悔牌的規則,實在於理不通。但他們又不至於撒謊。
所以,唯一的解釋就是:聖榮女王本人就是個愛悔牌的人。一定是她運用自己身為國王的影響力,強行製定了這個規則。
聖榮女王自幼喪母,年少從軍,還在麒麟國時,就帶兵打仗。到了爪哇,開疆辟土,建立王朝,她又是個女人,有如此成就,自然敢於挑戰男權,定下這個規則,也是為了彰顯她的權威。
再加上女人打牌,本來就喜歡悔牌的特點,所以,這條規則,體現了強烈的聖榮女王個人色彩。”
聽得阿黛爾如此一說,趙玉棠不禁心驚,不是因為阿黛兒的見解有多麼驚世駭俗,而是兩人竟然想到一塊兒去了。
不過,她沒有急於表達自己的觀點,等著阿黛爾繼續說下去。
“第二,在這個故事原來的版本中,女王和幾位妃子是悲情人物,他們和林聖武的愛情似乎也是個淒美的愛情故事。”
“現在看來,似乎不全是如此。”
“沒有了太子,她們能夠在海外創下一片基業。女王在治國理政的同時,還能帶幾個女人經常玩兒牌,沒有整天悲悲切切,以淚洗麵。可見女王是個獨立性很強的人,其好賭的天性,很可能勝過了對亡夫的思念。”
趙玉棠雖然覺得阿黛爾的分析有道理,也認為林聖武的殺身成仁,舍身取義實際上就是不服責任的行為,但卻不能認同阿黛爾對女王愛情的質疑。
不僅僅是她內心裏敬仰女王,還因為她是女王今世的化身。
自己本身也喜歡賭博,如果按照阿黛爾的邏輯推理下去,自己以後不就成了一個隻喜歡賭博,不在乎丈夫的人了?
所以,必須製止阿黛爾這種危險的邏輯。
“
“你這個推理沒有足夠的依據。首先,女王和幾個妃子沒有再嫁,就足以說明,他們對太子的愛情是忠貞不二的。”
“其次,在竹牌中,後來加入了青、紫、舒、黛四張牌,就說明,一定是那四位妃子自己極力爭取,甚至慫恿女王這樣做的。可見,那四位妃子也是很喜歡賭的。”
“第三,女王和妃子們都是守寡之人,又沒有子女,沒有給太子戴綠帽子,政務之餘,玩玩竹牌消遣,實屬正常。”
“遍觀古今中外的宮廷、王室,聲色犬馬、驕奢淫逸者,比比皆是,大林王朝的女王和執掌重權的幾個妃子玩玩竹牌怡情,實在是鳳毛麟角,難能可貴了。”
把幾個妃子也拉進來,是趙玉棠的權謀之術。
她的意思是:別把壞事兒都往女王一個人頭上栽,竹牌是四個人的遊戲,你們幾個要是不好此道,難道女王一個人玩兒?
這一招果然有效,阿黛爾立刻啞口無言。
秦望舒本來想附和阿黛爾,聽得趙玉棠如此一說,也覺得有道理,不再自討沒趣兒了。
此時此刻,幾個人都混淆了時空,把前世故事中的角色和自己現世的身份混為一談。
雖然時空錯亂了,角色卻是回歸了。
盡管他們自己不願意承認,但綜合而論,幾人現在實際上也是一種情敵關係。
情敵情敵,就算彼此之間感情再好,終究還是敵人。
第二天,趙玉棠、秦望舒、阿黛爾準備乘機返回楚國。
望著三人在登機口消失的背影,坐在候機廳一個不起眼角落裏的德裏克拿出手機,發出一條信息:目標飛回楚國。
與此同時,在昨天玩兒竹牌的房間裏,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手執一張古畫,雖然古畫已經褪色,有的地方甚至還有蟲蛀的痕跡,但是,畫麵依然清晰,五個宮裝絕色麗人躍然紙上。
“你好好看看,畫裏有昨天那三個女子嗎?”
白發老者問輪椅老者。
“回叔叔的話,正是中間一個和左邊的兩個,模樣分毫不差。”
輪椅老者恭敬地答道。
白發老者,赫然就是陸煙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