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還是改變不了您的決定,我知道。”律師滿足地笑道。
“沒錯,”她斷然答道,“主教怎麼會知道跟塞萊斯坦這種人結婚是什麼感覺,我忍過的苦他又沒忍過。既然您說在法律上我有把他一腳踢開的權利,就算是羅馬教皇本人也不能叫我繼續忍耐啦。”
很明顯,帕克斯頓律師變了。他放棄了平常上班穿的大衣,穿起禮拜日的衣服去了辦公室。他滿心熱望地把靴子擦得鋥亮,領口和領帶整理得一絲不苟,胡子也從沒打理得這麼整齊過。接下來,他又多了個愚蠢的毛病,走在老鎮的街上時總會做起白日夢來。能娶個妻子多好啊,他做著白日夢想道。他夢見的不是別人,正是美麗的塞萊斯坦夫人,現在,他坐在這間可愛而神聖的辦公室裏,滿腦子都是她。要是住在陳舊的納基托什鎮恐怕不會太舒服,不過外麵的世界大得很,總有適合他們的地方。
一天早上,他走近塞萊斯坦夫人的家,發現她在薔薇叢後一如往常地揮著掃帚,他的心跳突然莫名其妙亂了節拍。她打掃完走廊和台階,正掃著紫羅蘭花壇邊上的小塊石磚。
“早上好,塞萊斯坦夫人。”
“啊,是您啊,法官?早上好。”他等待著。她似乎也是一樣。接著,她便猶猶豫豫地先開了口,“法官您知道的,關於離婚的事,我已經想過了——我想您還是不要在意這事了。”她把戴著手套的手用力壓在掃帚把上,目光審視著他。在他眼中,她的麵龐緋紅異常;不過,也許那隻是她領口粉色蝴蝶結的反光罷了。“真的,您不必費心了。您看,法官,塞萊斯坦昨晚回家來了,他用他的名譽信用跟我親口保證,他要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