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空蕩蕩的大廳。頭上點綴著十九世紀盧浮宮的皇室花燈,並不閃亮。
“坐。”
我麵前的青衣男子淡淡一笑,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笑容卻顯得很是燦爛。
我不明白這個人的意圖,但還是坐下。
他走過來給我倒了一杯水,很沉穩。對於他這個地位的人來說,這已經是莫大的接待規格了。
這更讓我覺得不安。
“我叫赫正,是這裏的代言人。”他用了一個頗為現代的詞。
“為什麼這裏看起來如此……落後?”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首先問這個問題。
“兩千年來,這裏一向如此。”赫正端起茶杯,酌了一口,笑道。
“已經很久沒有外人闖入這裏啦!那層迷霧把這個世界掩避在世人的眼皮底下。”
“不過,這種日子很快就沒有了。”他望著窗外閃爍的黑暗,似是喃喃自語。
“你們要出去?!”我騰的一下坐起來,心驚膽戰地看著他。這句話意味著什麼,不明而喻。
赫正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我的這種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總有一些人會不安分守己,幾千年的世俗力量已經不能製約他們了。”
他走到窗前,抬頭望著漆黑的上空,目光深邃,不可琢磨。
“難道連你也製約不了?”
他轉回頭,“我?你也太高估我了。”
我意識到一個非常沉重的問題,這裏就像是一個監獄。幾千年的禁錮不但消磨不了這群人心中的戾氣,反而愈演愈烈。試想一下,一隻強大的老虎會心甘情願地給你關它一輩子嗎?
這群可怕的人一旦放了出去,就像開了閘門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你難道就不阻止他們?”我的語氣不自主變得冰冷起來。
“何川,你太高估我了。”赫正的笑容很是蒼白,看起來有一種很是無能為力的感覺。
“我不過是妖穀中一個小頭領而已,除了約束自己這點可憐的手下,什麼事都做不了。”
他攤開手,顯得很是無可奈何。
“過不了多久,甚至連我的手下都約製不了啦!”他的目光裏泛出一層寒意。
“你,難道不是妖穀的穀主?”我愣然道。
“我是,不過卻是其中最小的一支罷了。妖穀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就隻有這一點點。”
他指著外麵,做一個環抱狀。
“最小的分支!那其他人呢?”我駭然道。
“經過這幾千年的沉澱發展,妖穀的大已經不是你能夠想象了。而正是這種不對稱的對待,使得族裏一些人的野心蠢蠢欲動起來。幾百年的紛爭催生了兩個勢力,出世派與歸隱派。目前掌控局勢的還是出世派,但我相信,隻需要一根導火索,局麵便是徹底逆轉。”
我歎了一口氣,本以為這種局麵隻存在與西方的吸血鬼中,沒想到在這古老的東方也潛伏著一個非常可怕的勢力。外麵的太平盛世之下,可怕的一幕就要被掀開。
隻差一根導火索。
“這根導火索,是什麼?”我必須要把這個至關重要的時間點發送給雷總,讓他們作好準備這個世界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