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差點忘記,這個男人……身世顯赫。你能想象他站在嘈雜又亂的小吃攤排在長龍後買餛飩的樣子麼?
反正若星是沒辦法想象。
褚沐綦看著丫頭端著餛飩,分不清是淚還是雨水一滴一滴地往盒裏掉……
“餛飩被你滴到水不能吃了。你坐好,二十分鍾就能回到。”褚沐綦加大踩油門的力度,一瞬間,性能良好的車子就如離弦之箭般呼嘯而去,似要撕破暗黑的雨幕。
“養父……”她囁嚅著,“別開太快……”
褚沐綦的嘴角勾起複雜的弧度。丫頭,你在關心我麼……
腳下不禁鬆了鬆力度。
後座上,若星神使鬼差地拿起塑料勺子,舀起一顆很難看的餛飩送進嘴裏。
兩顆……三顆……直到餐盒都見了底。
其實,餛飩真的很難吃……
褚沐綦從鏡子中瞧著她的一舉一動。
看來,今晚注定是個無休止的雨夜。
他禇某人幾時為了這種破事而如此狼藉過,是有別的原因,還是真的於她甘之如飴……
若星張了張嘴,到了嗓子眼的道歉又怯怯的咽了回去。唉,談若星啊談若星,你這是怎麼了?
早八點。
“發燒……得輸液……在家休息幾天……要是一不小心感染上氣管炎就更麻煩了……”
若星躺在床上,有點迷糊,誰啊這麼倒黴,還得了氣管炎……
一陣輕微的刺痛,如同一隻小螞蟻張口噬咬著。若星努力睜開沉重的眼皮……
床邊隻有一個高高的吊瓶架,褚沐綦正從門邊朝自己踱步而來。
若星撐著借力想要起來,“嘶……”若星這才注意到細細透明的藥水管,暗紅的血柱往上回流。完了完了,針頭偏了手成豬蹄了完了完了腫了腫了……
褚沐綦鎮靜的過來關掉藥水,執起若星微腫的右手,撕開白色膠帶,拔出針頭,又迅速地用棉簽按壓住出血的小針眼。“請幾天假你發燒了……左手打吧你看你,吊瓶水都能折騰……”他的語氣裏頗有些無奈。
褚沐綦搬起吊瓶架往床的另一側走去。若星怔怔地注視著他手上的一舉一動。他嫻熟地在手腕上綁上壓脈帶,拍拍手背,塗上涼涼的藥水,換了根藥水管子,看看針頭上噴出的藥水。“阿若別看手。”隨後將針頭輕輕地刺進若星左手手背上的靜脈,扯了兩條醫用白色膠帶固定針頭,又將藥水管繞了個彎,撕下一條膠帶固定。
一氣嗬成,熟練地,好像做過千百次……
“怎麼樣技術不錯吧,要不要給你墊塊小木板?”褚沐綦抬手揉亂若星的發頂。
“養父……”一開口,竟發現聲音沙啞不已。喝下一口褚沐綦遞過來的水,囁嚅著開口:“養父……你怎麼會這些?”
“沒良心丫頭,那一次你生病還不是我幫你紮針?睡相一點都不好,老是偏針……”褚沐綦雙眸帶笑,目光定在若星臉上,“還不是你訓練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