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趕緊回家洗洗睡吧!
“你是……鍾意晴?”我轉身看到一個女孩站在我的身後,她或許是發現了我臉上慌裏慌張的神情,繼而她肯定了我的身份,不失高貴冷豔的質問我:“這是薔薇的葬禮,你怎麼還有臉過來,你不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當年要不是你不肯捐獻骨髓,她怎麼會那麼早就……”
我想起來她是誰了,她是薔薇的好友,每次在學校都能看見她們走在一起,像是兩個公主,背後總是站著一群呆呆的男孩子們,其中就有那個時候以文藝著稱的清秀書生李方。
好在這裏是更衣室的拐角,不然我此刻的局麵一定很囧,我這算什麼,殺人凶手逍遙法外多年,直至今日終於落入法網?
“應臻臻,薔薇的死和我沒有關係,我隻是盡一個朋友的道義過來看看,你實在是不應該這樣說我,至少當年是薔薇一直堅持拒絕我的骨髓,是她……”
應臻臻看上去嘴角似有不屑,她看也沒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很難過,所有人都認為我才是那個害了她的壞人,難道沒有人想過,我才是那個受害者嗎?
她奪走了我的夏深,還要在死後給我留下個罵名,所有人都認為,是因為我的見死不救才讓她的生命提前消失的。
我很難受,隨意的抹了一把眼睛,撇了撇嘴,對著自己說:“鍾意晴,你哭什麼?不是早就應該不在乎那些人的想法了嗎?還不趕快回家,有人做了飯在等你……”
“這麼久不見,你怎麼還是改不了自言自語的習慣,莫非孤獨慣了,所以憋出了毛病?”他聲音清越,仿佛當年不曾被世事汙染過,我卻驚了一驚,有些難堪。
剛被無關緊要的人奚落過,現在正主又出來看我的笑話了。
我連忙側過了頭,調整了一下表情,努力的扯出一個大笑臉:“夏深,歡迎你回來,還有,節哀順變。”
夏深輕笑了一聲,冷冷的說:“哪裏有什麼哀需要我來節的,倒是你眼睛紅紅的卻還在我麵前強顏歡笑,鍾意晴,你什麼時候就連對著我都不能放心的袒露心扉了,難道是隻是因為應臻臻剛剛的奚落嗎?真看不出來,你這幾年倒是過回去了,這種無關緊要的人說的無關緊要的話也能刺激到你,我還以為除了我世界上再也沒有別人能夠讓你傷心了。”
毒舌就是毒舌,不管年紀怎麼變,氣質怎麼沉穩了,他說的每一句話還是能夠輕而易舉的讓人發怒,我猛然的抬起了頭,迎上了他的雙眼,那裏麵還是像以前那樣泛著琥珀色的光芒,隻是深深的眸色看的讓人心悸。
“夏深,你知不知道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了,我……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以為你還能讓我傷心難過,氣憤到無以複加嗎?”我好像不敢看他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總覺得夏深似乎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少年了,他身上的氣壓很低很沉,即使我是如此賣力的想要說好這句話,卻還是沒能達到我預期的效果。
果然,下一秒他便迫近了我,抵著我的腦袋好笑的說:“我不能讓你氣憤?那你現在是在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