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的吃了飯沒一會兒,鋪裏的銅鈴便響了。
南蕎放下了茶盞起身看了眼尹辭示意他跟上。尹辭做了個鬼臉,雖不情願,倒也老實地跟上了。至於安洵茋,他自然少不得屁顛屁顛的也跟著去了。
無夜的門麵鋪子雖不能同旁的相比,卻勝在廳堂鋪陳有序,素雅大方。鋪子雖小但以其價格公道,器樣精美遠近也小有些名氣。
南蕎移步從內院走來,鋪裏已有兩人一站一坐地在正在交談著。稍年長老成些的人起了身作揖道:“蕎姑娘,我家夫人差我典當些物件,有勞了。”
話音剛落,一旁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抱過一個紅木箱子,看樣子應當有些份量。
尹辭心領神會地示意小廝隨他去櫃台上去鑒估。
南蕎攤手道:“魯管家請坐。”她自然認得這人。東城吳家的管家,平日裏吳夫人對無夜的生意也算有所照顧,倒也臉熟些。
南蕎倒了杯水遞給他。魯駟連連擺手:“不了不了,有勞蕎姑娘了。”
他頓了頓:“我家夫人有交代,請姑娘還按以往計算便可。隻是,算上這次的,不知可否夠交換那隻簪子了?”
南蕎自顧喝了口水,他反倒是誤以為還不夠,有些急了的說:“要是還不夠的話夫人還交待說多加幾片金葉子也不是問題!”
他正要再言,尹辭和那小廝剛好鑒估完抱著紅木箱過來。
小廝麻利地將箱裏的物件逐一整齊的在桌上擺開,不過是些文玩字畫之類的。
南蕎捧茶目光逐一掃過,在一副畫作前多看了一眼。不經意地抬眸望了院裏長的茂盛的梧桐樹一眼。
轉而輕笑地答:“你家夫人如此誠心,我若再推托也不好說的過去了,且待我謝過你家夫人。”
“尹辭,稍後去庫房取來那支翡翠鳳凰簪給魯管家包好。”南蕎微笑,端起茶盞繼續喝著茶不再言語。
魯駟先是一愣,他自然聽說過這個南蕎是個人物,但是還是沒想到這次竟會如此順利。臉上頓時綻開了笑不住地說著客套話。
尹辭嘴角抽了抽,搞什麼?南蕎又抽什麼瘋,翡翠鳳凰簪啊!就這麼給草率的送出去了?錢啊那可是錢啊!完了完了,無夜怕是活不久了,唉……該關門了歇業……
尹辭不住地暗誹著,最後隻能從喉間“嗯”了一聲。
這廂剛完事,安洵茋就端著一碟米糕從內院小跑而來,一臉殷勤的放在了南蕎的手邊,順勢坐在了一旁支著臉滿是燦爛地看著她。
“蕎兒等久了吧,我剛叫他們去買會來的,你快嚐嚐,普味齋的哦!”
“這……這位爺莫不是……六王爺?”魯駟見此試探著問,兩眼還不忘打量著南蕎和安洵茋的臉色。
南蕎吃著米糕不作聲,安洵茋也往嘴裏塞了一個含糊不清的說著:“是啊,怎的了?”
魯駟一聽忙跪下行禮:“小的吳家管家魯駟給六王爺請安,王爺萬福。”
安洵茋雖然覺得那人聒噪,但還是挑眉看了他一眼,又塞了個米糕到嘴裏,但隨後像是思及什麼般吱唔說:“吳家?東城商街那個富商家?”
他使勁咽下了米糕接著說:“前幾日聽說死了個二夫人和小姐呢,怎的現下你家大夫人不去安排出殯還有閑心典當物件……”
“咳咳。”南蕎幹咳兩聲瞪了安洵茋一眼,見魯駟臉色有些僵,打圓場到:“六王爺他心思單純不大明事理,魯管家莫往心裏去。我這兒昨日來了個品色不錯脂粉奩,就當作吳夫人一直對無夜照顧的謝禮了。魯管家還請待我問候一聲。”
話都說到這份上,魯駟臉色自然緩和不少,幹巴巴地故作推辭:“蕎姑娘說哪裏話,六王爺身份尊貴說一說不當事的。還是多謝姑娘如此破費了。”
安洵茋撅著嘴看著那個管家,不悅地說:“哎呀你怎麼那麼多事兒!蕎兒給你了你就拿著就成,去一邊兒候著吧。”說罷不耐煩的招了招手。
魯駟自然識趣,躬身退到一旁作聲。南蕎也裝作無能為力的樣子微微向他致意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