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恩舒被五花大綁地帶到了壽陽長公主的麵前。壽陽長公主看著眼前的周恩舒,隻覺得完全認不出眼前的人了。
記憶中的周恩舒是個溫婉討喜的姑娘,哪怕那時候她癡迷於皇太孫,整個人變得尖銳刻薄,但也不會變得跟眼前的人一樣。眼前的周恩舒仿佛渾身都被鬱氣籠罩,使之看起來格外的陰沉。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周恩舒的眼裏似乎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恨意狠毒,恨不得席卷一切,將所有的一切都毀滅!
這還是一個花季之年的姑娘嗎?簡直跟窮凶極惡,作惡多端的土匪沒有任何區別。
好一會兒,壽陽長公主才淡淡開口,“恩舒,本公主是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會變成今天這樣子。你怎麼會變成今天這樣子的。”
說到最後,壽陽長公主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實在是周恩舒變得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幾乎認不出了。今日的周恩舒與往日的周恩舒相比,隻要是認識周恩舒的人,都忍不住唏噓感慨。壽陽長公主也不例外。
周恩舒看著壽陽長公主臉上一閃而過的傷心,還有臉上那幾乎化不開的唏噓感慨,一時間隻有想笑的衝動。周恩舒那麼想了,她也這麼做了。不過周恩舒被割了舌頭,她無法笑出聲,但是她臉上的冷笑就那麼明晃晃地掛在臉上。
“給她鬆綁。”壽陽長公主淡淡吩咐道。
壽陽長公主身邊的嬤嬤立即勸道,“長公主這不妥啊,如今這周姑娘就是一個瘋子,誰知道她會不會突然對長公主您不利啊!”
“這裏那麼多人要是都不能護住本公主,要你們有什麼用。本宮想聽聽她怎麼說,不,是看看她怎麼寫。”周恩舒的舌頭被割了,她隻能靠寫來表達意思,而不能說。
很快,周恩舒被鬆了綁,得到了自由,又有人給她送來了筆墨紙硯。
“寫啊,本公主也想看看你到底想表達些什麼。恩舒啊,本公主其實很好奇。經過了那麼多事,如今你已經走投無路,甚至是走到了絕路,到了這個地步,你是不是有一丁點的後悔。”
盡管周恩舒現在後悔也沒什麼用了,但是壽陽長公主還是希望周恩舒可以知錯。壽陽長公主又想起了她去世的駙馬。她的駙馬是那樣老實忠厚的男人,怎麼就有周恩舒這樣鑽到牛角尖的侄女,想不通啊。
周恩舒想報複壽陽長公主嗎?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周恩舒想啊!做夢都想啊!可是周恩舒做不到啊!哪怕周恩舒此刻手裏有一把利刃,她也沒法子狠狠插進壽陽長公主的心口。可惜啊!可惜啊!真是太可惜了!更別提,周恩舒的手裏什麼都沒有。
周恩舒扭了扭手腕,二話不說提起筆,飛快地在紙上寫起來。
可能是周恩舒心裏的怨恨痛苦太多,亦或是周恩舒對壽陽長公主的埋怨恨意太多。周恩舒居然足足寫了有三張紙才寫完她要寫的。
等周恩舒一寫完,立即就有人將周恩舒寫的東西交給壽陽長公主。
壽陽長公主接過周恩舒寫的紙開始看。
“你就是個賤人!我會落到這個地步全是你害的!我喜歡皇太孫怎麼了!我想成為皇太孫的女人這有什麼錯!作為皇太孫,難道隻會有一個女人嗎?這怎麼可能!既然皇太孫可能會有其她女人,那多我一個又怎麼了!當時你如果能幫我,我就不會頂撞太後,被太後那老賤人給割了舌頭!我成了如今這樣子,全都是你害的!全部都是你害的!”
再看到“太後那老賤人”時,壽陽長公主的眉頭狠狠皺起,顯然是很不高興周恩舒如此形容太後。壽陽長公主憋著氣,繼續往下看。
“你知道被割舌頭是什麼滋味兒嗎?你肯定不會知道。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痛嗎?你肯定也不知道。你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你能受這樣的苦嗎?我被割了舌頭,我成了一個廢人!我什麼都沒有了,你知道我回到周家後,等待我的是什麼嗎?我的外祖母沒有給我一個好臉子。而我的母親一心一意就想著我弟弟,沒人關心我!關心我一個廢人!
我周恩舒已經廢了,徹徹底底的廢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一無所有了!將來我就是真的能嫁人,我又能嫁給什麼好男人?什麼好男人會願意娶一個被割了舌頭的廢人!而那些低俗下賤的男人,你以為我會願意委屈自己嫁給他們嗎?做夢!我周恩舒是驕傲的,哪怕我沒了舌頭,我也不會失去我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