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儀郡主本就不是一個心胸寬廣的,漸漸的,她心裏就泛起嘀咕了。原本淑儀郡主心裏隻是有小小的不滿。可是這會兒那小小的不滿被無限放大。姑娘不如兒子,姑娘不如兒子……這話如魔咒一般在她的耳邊回響,令淑儀郡主心裏難受極了,心裏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差點沒將她活活堵死!
“哎呀,咱們還是別在這兒說閑話了。這要是被人發現,可沒咱倆的好果子吃。”
很快,假山石後的宮女和太監離開了,而淑儀郡主還傻乎乎地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整個人仿佛成了化石。
還是伺候淑儀郡主的人見淑儀郡主久久沒回來,擔心出什麼事,這才出來找。
“郡主,您怎麼了?”淑儀郡主的情況有些不對頭,貼身婢女小聲問了一句。
淑儀郡主沒反應,貼身婢女又大著膽子問了一句,“郡主,您——您沒事吧,要不要奴婢幫您請太醫,奴婢——”
“你說姑娘重要,還是兒子重要?”淑儀郡主忽然說了一句。
貼身婢女嚇了一跳,“郡——郡主,您到底是怎麼了?要不要奴婢幫您請太醫看看,您——”
“說啊!回答本郡主啊!你說是兒子重要是姑娘重要,本郡主要你說!”淑儀郡主忽地暴跳如雷,整張臉都扭曲不已。
貼身婢女忙跪在地上,低垂著腦袋,迅速在心裏盤算淑儀郡主這話的意思。這叫她怎麼回答?肯定是兒子比姑娘重要啊!誰家不是這樣。但是淑儀郡主就是個姑娘,她總不能說郡主不如幾位公子吧。貼身婢女一時間傻了,完全找不到話來回答淑儀郡主。
淑儀郡主苦笑一聲,“我為難你做什麼。當然是兒子比姑娘重要了。”因為她的親生母親寧願舍棄她的性命,也不會去算計兒子。不就是因為姑娘沒有兒子重要嗎?
淑儀郡主拖著沉重的步伐去找黃良娣。
淑儀郡主抬著頭,有些迷惘地看向黃良娣,還是這張熟悉的臉,但是今日再看,為什麼會覺得很陌生呢?陌生到她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呢?
淑儀郡主現在很不對頭,以黃良娣精明原本是能一眼就看出來的,畢竟淑儀郡主表現地太不正常了。可是黃良娣的心如今全在祁楓身上,哪裏能顧忌得了淑儀郡主呢。
黃良娣隻當淑儀郡主和之前一樣是來陪伴她的,於是她也跟之前一樣,繼續念叨著祁楓,“也不知道你二哥在外麵過得怎麼樣?你二哥從小錦衣玉食,沒吃過什麼苦頭。現在他離開京城,還是去發完水災沒多久的河南。剛發完水災,那兒能好到哪裏去!
還有你二哥身邊伺候的人也不知道會不會盡心伺候。那些個奴才,要是沒人盯著,他們肯定一個偷懶過一個。還有——”
黃良娣絮絮叨叨地說著,淑儀郡主麵無表情地聽著。這些話黃良娣之前也經常說,淑儀郡主也經常聽。那時候淑儀郡主聽著隻覺得心裏別扭,最多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可是這會兒,黃良娣的話就跟一根根細針狠狠插進她的心,幾乎令她痛不欲生!
漸漸的,淑儀郡主雙眸血紅,一副幾欲癲狂的神情!
黃良娣說著說著,終於發現了淑儀郡主的不對頭。黃良娣猛地看向淑儀郡主,在看到淑儀郡主那猙獰恐怖的神情時,她嚇了一大跳,“淑儀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在哪兒受刺激了?你說,誰欺負你了,母妃一定會幫你做主!”
淑儀郡主“嘎嘎——”怪笑,那笑聲如夜間的夜梟發出,聽著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這會兒,黃良娣心裏的預感更加不好,淑儀郡主真是太不正常了,“淑儀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你就說啊!你告訴母妃啊!”
“母妃,你是不是很心疼二哥啊?你心疼二哥在外麵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下人伺候的盡心不盡心。母妃您可真是一個好母親,為二哥想的那麼周到。”
“淑儀,那是你二哥啊!他如今不在京城,母妃多想想他,這有什麼不對的。你也不小了,別吃這種莫名醋。母妃也疼你的。是母妃這段日子太疏忽你了,你放心,從今天起不會的。”黃良娣以為淑儀郡主是吃醋了,於是連忙安撫。
淑儀郡主冷笑,“母妃要如何疼我?是再指使人將我推入水中淹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