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瑩心裏也是百感交集,她到京城了,她能為父親和姨娘報仇了。
“去喬家。”喬伊瑩嚅動著嘴唇,發出極輕極輕的聲音。
查嬤嬤和喬伊瑩身上還有些碎銀子,她們雇了一輛牛車去喬家,那趕車的人倒是個愛說話的,他好奇喬伊瑩和查嬤嬤為何要去喬家,見兩人不說,他也能繼續自顧自地說。
喬伊瑩原本沒將他的話放心上,但是在聽到喬家出事,錦衣衛的人正包圍喬家,她立馬問,“喬家出什麼事了?”
“我哪兒知道喬家出啥事兒了。好像是什麼刺殺,什麼謀逆吧。我也就聽了一耳朵,喬家都是當大官兒的,我一個普通老百姓關心那麼多幹啥。”
“姑娘,現在怎麼辦?”查嬤嬤焦急詢問。別看查嬤嬤年紀一大把了,但是在應急上還真不如喬伊瑩。這些日子,如果不是喬伊瑩一直撐著,查嬤嬤早就撐不住了。
“不去喬家,去順天府!”喬伊瑩同樣心亂如麻,但她很快便做出決定。
順天府
喬伊瑩艱難地舉起一隻鼓錘,同時讓查嬤嬤舉起另一隻鼓錘,“敲!狠狠地敲!”
查嬤嬤不知喬伊瑩想做什麼,好端端地來順天府作甚?但喬伊瑩發話了,她還是老實照做。在這些相依為命的日子裏,查嬤嬤不知不覺將喬伊瑩當成了主心骨。
查嬤嬤和喬伊瑩拚命捶起鼓錘,喬伊瑩想得很簡單。喬家出事了,就她這樣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喬家,指不定還沒靠近喬家就會被抓起來。喬家不能去,那她就去找能說話的,能把事情鬧大的!
喬伊瑩記得喬子銘生前說過京城的順天府尹是他兒時好友,喬伊瑩不知道那所謂的好友分量有多重,但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
在查嬤嬤和喬伊瑩擊鼓後沒多久,便有差役出來帶查嬤嬤和喬伊瑩進公堂。
順天府尹最近很煩,喬家的事情沸沸揚揚,他這個順天府尹也被波及,每天要處理的事情一堆。好在最近沒什麼人擊鼓鳴冤,總算是給他減輕了一點負擔,這會兒突然有人來擊鼓鳴冤,順天府尹的心情還是很糟糕的。
順天府尹在看到查嬤嬤和喬伊瑩後,心裏的不耐煩倒是減輕了一點。一老一幼全都毀了容貌,臉上的傷疤瞧著恐怖極了。可想而知,她們是遭遇到了如何可怕的事情。對老弱婦孺,人天生就會多一點同情。順天府尹也不例外。
不等順天府尹開口,喬伊瑩已經尖著嗓子吼,“我是喬伊瑩,我是帝師喬方正的孫女!我父親是嶺南軍官喬子銘。我爹死了,嶺南好多好多軍官都死了!”
順天府尹傻了!
在場的人幾乎都傻了!
因為喬伊瑩的爆出來的信息太多了,讓人一時間完全無法消化完!
喬伊瑩是故意的,她不知道順天府尹會不會相信她的身份,會不會信她的話。所以這些話要讓更多人知道,隻要有一個人傳出去,那就可以了。她就是立即死了也無怨了。
事情太大了,順天府尹一個人根本無法解決。如果堂下的小姑娘說的是真的,那嶺南一定是發生了大變,可為什麼沒有一點消息傳到京城!?定然是有人隻手遮天,欺上瞞下!
順天府尹心頭瞬間掠過了無數的想法,這小姑娘說她是喬子銘的女兒,既然是喬家的女兒,那就——
順天府尹將喬伊瑩和查嬤嬤兩個帶去見祁雲,同時將喬伊瑩說的話一五一十都跟祁雲說了。
順天府尹能想到的事,祁雲就更能想到了。祁雲按捺下心頭紛亂的思緒,皺眉看著眼前的喬伊瑩和查嬤嬤。
“你是喬伊瑩?”祁雲沒見過喬伊瑩,但是喬伊瑩再如何也不該是個臉上有傷疤的姑娘吧。
“是。我是喬伊瑩。我在嶺南聽父親說過,太孫娶了我的五堂姐,我是不是該喊聲五姐夫。我是喬伊瑩,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的爹娘都死了,好多人都死了。我和查嬤嬤兩個要不是自己動手毀了容貌,我們根本沒命回到京城。”
喬伊瑩隻在嶺南時,在知道喬子銘和丁芷蘭的死時,哭過一次。之後在路上再苦再難,她也不曾掉下過一滴眼淚。可是此刻,喬伊瑩哭了,痛痛快快地哭了,她不是不害怕,她不是不痛,隻是她那時候沒資格害怕,沒資格痛。這會兒她要做的事情做成了,她可以哭了。
喬伊瑩的哭聲感染了查嬤嬤,她也瞬間哭出聲。
喬伊靈正在看祁雲帶來的字畫。都是一些普通的字畫,但是在看到一副人物肖像圖時,喬伊靈的目光立時黏在了畫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