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楓看著哭得妝容花了一臉,頭上青絲雜亂,衣衫不整的黃良娣,心裏無奈歎息,對著桂嬤嬤吩咐,“嬤嬤,去幫母妃梳洗一下吧。這樣子成何體統。”
桂嬤嬤應了一聲,很快就有人端來了水盆鏡子梳子,桂嬤嬤和幾個丫鬟細心地幫著黃良娣梳洗擦拭。
黃良娣呆愣地坐著,不知坐了多久,她才回過神,“楓兒,你外公和舅舅他們該怎麼辦啊!母妃——母妃的心痛啊!那可是錦衣衛的詔獄啊!詔獄壓根兒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你外公年紀大了,他怎麼能在詔獄待著呢!”
黃良娣說著又痛哭出聲,她是真的太痛太痛了。
祁楓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太陽穴,無奈開口,“母妃,您要是一開始沒被蘇婉儀說動,現在哪兒來這麼多事!”
“你這是把一切都怪在母妃頭上了!”
淑儀郡主扯了扯祁楓的袖子,小聲道,“大哥,你就別再繼續刺激母妃了。”
“我不是這意思。現在討論這些也沒用了。母妃,咱們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母妃,你有去找過父王嗎?”祁楓問道。
一說起太子,黃良娣哭得更厲害了,“太子——嗬——你父王根本就沒打算幫忙,我那麼卑微地跪在他麵前求他啊,但他還是不同意。不對,你父王不可能不念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是喬伊靈,是喬伊靈!一定是喬伊靈!如果沒有喬伊靈,你父王一定會幫忙的!”
祁陽小聲說了一句,“就算沒有大嫂,父王怕是也不會幫忙吧。”
黃良娣淚眼朦朧,狠狠瞪了下祁陽,“你是誰的兒子,你不幫我說話,你反而幫喬伊靈說話!你去當喬伊靈的兒子吧!”
“好了。母妃你就別再這樣小心眼了。我們三兄妹再去找父王。隻希望父王能看在我們三人的份兒上,能出手幫忙。”
黃良娣死灰的雙眸瞬間射出希翼之光,“楓——楓——楓兒,可以嗎?你父王真的會看在你們兄妹的份兒上幫忙嗎?”
祁楓很想說可以,但他沒打算騙黃良娣。現在越高興,萬一事情不成,那到時候就會越失望。
“很難成功。母妃你心裏別抱太大的希望。母妃,你心裏也清楚,黃家在內務府貪了多少,以前是沒人查,也沒人把事情爆出來,那自然是相安無事。可如今皇祖父是下了狠心要查內務府了。不止是黃家,內務府大半的官員都被抓了,就連內務府總管聞隆的家也被抄了。皇祖父的動靜不可能小。黃家這次怕是——”
祁楓終究是沒說出太難聽的話,但他的未盡之言,黃良娣心裏明白的很。
“在內務府貪的又不止黃家!那麼多官員都在貪,皇上難道真的能全部抓光殺了不成!”
“皇祖父這次可不是全都抓了。”祁陽小聲道。
“滾!滾!本良娣不想看到你們,你們都給本良娣滾!”黃良娣恨透了,她是一點都不想見到這群不孝子。
“母妃好好休息吧。我們這就去找父王。”去找太子求情,也好過在這裏看黃良娣發瘋。
昏暗的密室內,姚氏一張清秀的麵容扭曲猙獰得宛若惡鬼。
“夫人你的心亂了。”坐在姚氏對麵的黑衣人淡淡開口。
“是啊,本夫人的心亂了。你說喬家人的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好的真是讓本夫人嫉妒了。”姚氏瞬間恢複了平靜,語氣淡淡,仔細聽去,卻有說不出道不盡的洶湧詭譎。
“不止是運氣吧。誰能想到喬家的一個庶子竟能有這樣的本事。從黃家人找上他起,他就開始布置一切了。黃家的人以為喬躍是甕中之鱉,殊不知,他們才是喬躍的甕中之鱉。”
姚氏冷冷一笑,“說的對。說白了,不是喬躍太聰明,而是黃家的人太蠢。他們吃鹽可比喬躍吃的米還多,可結果呢?連個毛頭小子都對付不了。這種無用之人活著做什麼,就是死了也活該。罷了,不提那些無用的人餓了,提了就生氣。咱們在京城的人都退出京城了嗎?”
“才退了三分之一不到。京城最近查的太嚴了。夫人,您還在京城呢,始終得留點人在京城保護您啊。”黑衣人的語氣帶了一絲關心。
“他們有重要的事情做,咱們要做的事情缺人手。本夫人可是閣老夫人啊,在京城誰會懷疑本夫人?他們都是以一當百的好手,有了他們,咱們的事情才能進行得更順利。在京城,他們已經發揮不了多少作用了。自從除夕宴上殺了那麼多人,京城的警備可嚴謹的緊。輪不到他們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