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雲想來是很不待見衛迅昌。想想也正常,對祁雲來說,衛迅昌隻是一個外人,張欣悅則是他的表姨。人都是向著自己人,張欣悅在祁雲心裏的地位絕對比衛迅昌要來的高多了。
“那你想如何?要不壓下這件事?”喬伊靈獻策。
祁雲搖頭,“不可能的。皇祖父已經發了話了。我再不同意那又有什麼用呢?我就是心疼我的表姨。這麼多年,衛迅昌好歹不在京城,眼不見心不煩。可是如今衛迅昌要帶著他的妻兒回來了,我隻是擔心表姨會想起以前的事,她平靜的生活會掀起波瀾。”
“說句讓你不痛快的話啊。我覺得這樣挺好。祁雲,難道你以為表姨這樣心如止水地避世活著,這真的好嗎?未必吧。我反而有些心疼表姨。
要是表姨真的心如止水,那我就不多說什麼了。可問題是,我覺得表姨不是真正的心如止水,她當年受到的磨難痛苦,她是真的忘記了嗎?說句你不愛聽到,我不太相信。
有些傷口不是結痂了就能好的,那傷口是潰爛了,那結的痂隻是將潰爛的傷口遮掩住。要想真正治療那傷。隻有一個法子,將已經結好的痂再狠狠撕開,讓傷口徹底暴露。不要躲避,坦然正視傷口。
當然,這隻是我的想法,表姨是如何想的。我不知道。你要是認為我說的不對,你就當我沒說吧。就當我是那麼隨口一說的。”
祁雲深深凝視著喬伊靈,後者絲毫不懼,坦然地麵對祁雲的打量,“靈兒你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不是我說的有道理,隻是我換了一個角度看問題而已。其實我隻是想著這事情是板上釘釘了。別說皇上已經下旨了。我覺得就是皇上不下旨,你也不會阻攔衛迅昌一家子進京吧。一碼歸一碼,表姨的事是一回事,衛迅昌在這裏立下的大功又是一回事。我知道你是公私分明的人。”
祁雲嗤笑,“你真是太看好我了。不過讓你失望了,我公私一點都不分明。我是沒打算對衛迅昌做什麼,隻是不希望表姨難受罷了。正如你說的,表姨不是放下那些事情,而是深深的把當初的事情掩藏起來。我要是去動了衛迅昌,表姨不會說什麼。但心裏終究會有疙瘩會不舒服。算了,隻要衛迅昌一家子別去招惹表姨,我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麼。”
喬伊靈抿嘴笑了笑,她就知道祁雲什麼都不會做的。
“靈兒,你看這些普通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雖然他們身上沒有穿著美麗華貴的衣裳,但是他們的臉上都洋溢著樸素真實的笑容,帶著對未來的希望生活著。有時候看著這些百姓,我總在想,我和你要是拋下一切過這種生活也不錯。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操心,就咱們兩人。”
祁雲伸手一指遠處勞作的百姓,琥珀色的眼睛裏劃過一絲感慨,一絲向往,又有一絲無奈。
“等咱們老了倒是可以過過這樣的生活。那時候這樣的生活是很適合你我的。操心操勞了一輩子,臨老是可以過過這樣‘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生活。可是現在不成。祁雲有些人生來就是不平凡,需要做一番經天緯地的大事業的。而你祁雲就是這樣的人。祁雲努力吧,有我陪在你身邊,無論將來遇到什麼困難,我都會牽著你的手,堅定不移地走下去。”
喬伊靈說著,伸手緊緊握著祁雲的手,很用力非常用力。
祁雲笑得更高興了。
前方的路似乎也不是那麼難走。不,前方的路可能還是難走的,但是有了身邊的人,無論前方等待他的是什麼,祁雲都能勇敢不懼地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