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道士擺了個小攤子,有一群人在那兒排著隊。喬伊璿是個好孩子,乖乖地排在後麵。
這時,突然闖來一個老頭,他對著黃道士連連鞠躬,“道長,您真是太厲害了!您說我家的狗三天就能自己回來,三天後,它就真的自己回來了了!您可真是神了!”
黃道士留著長須,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他一模長須,沉聲開口,“無妨無妨,這隻是小事一樁。”
一時間來找黃道士的人更多了,排著的隊伍更長了。喬伊璿也更佩服黃道士了,真厲害啊!
“你怎麼在這兒?”一道醇厚的男聲響起,喬伊璿撇頭就看到了一堆絡腮胡子,抬頭一看,驚喜地喊出聲,“大叔你怎麼在這兒!”
眼前的人不是肖贇又是誰。肖贇聽到喬伊璿喊他大叔,嘴角再次一抽,這小丫頭片子,他看起來有那麼老嗎?老是喊他大叔。
“跟我來。”
喬伊璿有些舍不得,但是肖贇在她心目中不止是個厲害的人,還勉強能算是喬家的恩人,所以喬伊璿跟著肖贇一起走了,兩人在一處茶寮坐下,肖贇點了一壺茶。
“大叔,你怎麼就喊我離開了呢!黃道士很靈的!你聽到剛才那老者的話了嗎?他說老者的狗三天會回來,那狗真的三天後自己回來了!這真神啊!”喬伊璿一臉崇拜。
“小丫頭片子,我看你頂多就十三四歲,而我今年隻有二十二歲,怎麼都當不起你口中的大叔!你別再喊我什麼大叔了,聽懂了嗎?”肖贇實在是無法接受自己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喊大叔,搞得他有多老似的。
喬伊璿水汪汪的大眼睛睜得極大,看向肖贇的眼神滿是震驚,“大叔,你說你隻有二十二歲?真的還假的啊!完全看不出來啊!”
“我有那麼老嗎?你以為我有多大呢?”肖贇好笑地開口。
喬伊璿立即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有啊!我一直以為大叔你起碼三十出頭呢!沒想到你才二十出頭!大叔,既然你年齡不大,你為什麼要留這麼多胡子呢?你比我父親小這麼多,胡子倒是比我父親還多。”
“別再喊我什麼大叔了。我不想聽。”
喬伊璿歪著腦袋,“好吧,我不喊你大叔了。我喊你肖大哥吧!肖大哥其實你該把胡子刮刮的,你看我大哥沒比你小幾歲,可你跟我大哥比起來就跟兩輩人似的,你說這差別是不是太大了?”
“小丫頭片子年紀不大,管得倒是多。”
“我不是小丫頭片子!肖大哥,你要是跟我想的一樣是三十出頭,那你喊我小丫頭片子還差不多。可問題是,肖大哥你才二十有二,那你怎麼能喊我什麼小丫頭片子。你都沒大我十歲,喊我小丫頭片子不適合,你就喊我伊璿吧。我家人都是這麼喊我的。”
“小丫頭片子你不怕我啊?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可是錦衣衛!知道什麼是錦衣衛嗎?錦衣衛都是殺人不眨眼的!我告訴你,我可是挖過人心的!你怕不怕啊?”肖贇故意說些令人害怕的,就想從喬伊璿的臉上看到害怕。
喬伊璿卻一點都不害怕,反而十分興奮地看向肖贇,“真的嗎?肖大哥你是怎麼挖人心的?跟我說說,我看話本子裏說武林高手都是能徒手挖人心,我就好奇了,人手怎麼能跟鋒利的刀子似的,這一點我是一直沒想明白啊!肖大哥,你跟我說說唄!”這可不是話本子啊,而是活生生的人,喬伊璿就更感興趣了!
肖贇徹底無語了,他錯了,這丫頭膽子大的很,嚇不住的。
“你想太多了,沒什麼挖心不挖心的。小姑娘家,多做點女紅,少看那些無聊的話本子。”肖贇也不懂他怎麼會跟一個丫頭片子說這些。說就說了,肖贇說了也不後悔。
“在閨閣裏太無聊了嘛!看點話本子解解悶兒。不過肖大哥,你拉我離開做什麼。那黃道士好靈啊!我還想請他幫我算算,我嫡母的病什麼時候能好。”
“那黃道士是個騙子。剛才那老者的狗就是黃道士派人偷走的,然後你懂了吧,那都是黃道士自編自導的一出戲罷了。也就你個小丫頭片子會信。你真是夠傻的了。”肖贇對喬伊璿的嫌棄,真真是滿滿的,一點都不帶遮掩的。
喬伊璿氣壞了,“這不是騙人嘛!這怎麼可以!我這就回去揭穿他——”
肖贇攥住喬伊璿的纖細的手腕,心裏默道,這小丫頭的手腕夠細的,好像隻要他稍微用力一捏就會捏碎一樣,“底層人生存不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存方式。那道士是在騙人,但那些人又何嚐不是在求一個心理安慰呢?雙方各有所需罷了。何必去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