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諾這是第一次見到祁雲。隻見祁雲身穿一件月白色的錦袍,眉目清雋,姿態閑適淡雅,他身上沒有皇族的霸氣凜然,整個人倒是像暢遊名山大川的名士。
喬子諾微斂心神,對著祁雲一拜,“見過太孫殿下。如今在下隻是一介平民,當不得太孫殿下的這聲喬大人。”
“喬大人之前就已官拜二品的吏部尚書,一聲喬大人有什麼當不起的。喬大人你如今是平民,但是殊不知不久之後你又會重新成為正二品的官員呢?喬大人還是坐下吧,這麼站著說話你難道不累嗎?”
喬子諾還沒理清楚祁雲話裏的意思,祁雲的意思是說他很快就能回到京城,官位就算不是之前的吏部尚書,但也不會比吏部尚書的等級低?是這個意思嗎?喬子諾向來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相信天上掉餡餅的那都是傻子!突如其來的好事,反而讓喬子諾心裏惴惴不安,忐忑不已。
喬子諾沒有時間多想,他謝過祁雲後就坐到了祁雲身邊。
“喬大人相信本殿下之前的話嗎?”
喬子諾微微低頭,垂眸斂下眼中的複雜,“太孫殿下方才說了不少,在下實在不知太孫殿下說的是哪一句。”
祁雲輕笑出聲,“喬大人不愧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了。這裝傻充愣的本事倒是一絕啊!好,本殿下換個問題問喬大人。喬大人你覺得如今的天啟如何?”
“天啟自然是泱泱大國,國富民強,皇上英明神勇,百姓安居樂業,一派欣欣向榮之象。”
“喬大人,本殿下問你這話不是想從你的嘴裏聽到這些說爛的詞。泱泱大國?國富民強?欣欣向榮?要說太祖立國,連著三代王朝,用這三個詞真不為過。可是如今呢?天啟還配稱泱泱大國嗎?與天啟相鄰的東陵國倒是能用國富民強,欣欣向榮來形容。而天啟重文輕武,真打起仗來,怕是必輸無疑!
天啟國內的情況也不好,嶺南不平,窩在草原裏的突厥也開始不安分了,還有西域諸國更是虎視眈眈。天啟的官員在做什麼?一個個都在爭權奪利,還在那兒做著天朝上國的夢!殊不知,天啟之前是一頭猛獅,可是這頭猛獅已經老了,沒有年輕時的威風了,可他周圍都是強大的敵人,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它,想要趁機從它身上咬下一塊肉。
喬大人,你說本殿下的話有道理嗎?你是否認同本殿下的話?”
喬子諾一直低垂的眉眼終於抬起來了,他開始認真打量起祁雲。喬子諾第一眼見到祁雲時,是將祁雲當成閑雲野鶴的風流名士,但是現在喬子諾知道自己錯了。祁雲哪裏是什麼名士。此刻祁雲的眉眼間充斥著睥睨天下的霸氣,渾身散發著霸絕天下的王者氣息!
這是天生的王者!喬子諾的心狠狠一震。要說喬子諾想做一代名臣,青史留名,要達成心願除了靠自己外,那還必須遇到明主。千裏馬若是碰不到明主,又何談抱負呢!
“太孫殿下所言甚是。”
“喬大人可認為本殿下是否能當天啟的中興之主。”
皇上還沒駕崩,太子還活得好好的,祁雲就敢說這話,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
喬子諾又不是傻子,他哪裏不懂祁雲在說出天啟現今的窘狀後,又說自己是否能當這天下之主是什麼意思。
有一刻,喬子諾想直接讚同祁雲的話。世上有一種人,他不需要多做什麼,也不需要多說什麼,隻需他靜靜站在那兒,就足以讓人心悅誠服。這就是所謂的人格魅力。祁雲的人格魅力就很大。比如他現在幾乎都能說動喬子諾了。
同意的話幾乎在嘴邊轉了個圈,但是喬子諾到底沒說什麼,事情太大,目前就隻有他一個人,他實在是無法做決定。
祁雲沒等到喬子諾的答案,他也不灰心。喬子諾要是當場答應下來,那他才覺得奇怪。
“喬大人為什麼都不質疑一下本殿下的身份呢?萬一本殿下根本不是皇太孫,而是一個假的呢?”
喬子諾搖頭,“在下相信自己的女兒,她既然說太孫是太孫,那麼太孫的殿下的是身份就沒什麼值得懷疑的。”
“喬大人很相信喬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