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老太爺沒好氣道,“我是沒管,我現在隻找你說兩句話,難道這也不行嘛!”
“父親真的沒做什麼?”喬子諾目光灼灼地盯著喬老太爺,眼神犀利,似乎要看到喬老太爺的心裏。
喬老太爺有些承受不住喬子諾淩厲的目光,略有些尷尬又像是有些心虛地避開,“我當然沒做什麼。你這話是不相信我這老子了!”
“我是很想相信父親你啊。可惜父親你不值得讓我相信。父親你說你不會再管趙家的事,那麼父親你可否跟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喬子諾說著從寬大的袖口取出一疊銀票拍在桌上。
喬老太爺心生不好的預感,在看到喬子諾拍在桌上的銀票後,布滿皺紋的老眼狠狠一跳,“你——你派人監視我。”
“監視不敢當。我隻是以防萬一罷了。現在看來我這萬一防備得很對。我是小瞧父親了,我以為我讓人給父親你的消息都是趙家人過得不錯,父親你就能蒙在鼓裏。現在看來是我錯了,父親你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啊!看看,昨天趙家人才出事,父親你到了晚上就得了消息還立馬拿出了六千五百兩銀票。嗯,六千兩是還債的,那麼五百兩是給趙家人生活的了。
父親我就好奇了,你不是君子嗎?你不是最重承諾嗎?難道你隻重對外人的承諾,不重對親人的承諾?你當時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趙家發生什麼你絕對不會再管,這六千五百兩銀票就是你的不管?嗯?”
喬子諾是真的動了火氣,昨天在聽碧絲說了喬伊蕙做的事情後,他心裏就憋著一團火。不止是對喬伊蕙的,也有對自己的。他為了自己的仕途接二連三地委屈喬伊柔這個女兒,他這個父親當得真是汗顏啊!昨晚他又截到趙老太爺要送給趙家人的銀票,那火氣生生漲到了最高點。
喬老太爺深深歎了口氣,渾身的氣勢一瀉,整個人垂垂老矣,精氣神全失,“我知道我食言了。我是說了我不管趙家的事情,但我做不到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啊!趙家欠了賭坊六千兩銀子,你讓他們怎麼還?這不是要他們的命嘛!”
現在的喬老太爺看起來很可憐,但是喬子諾是一點都不同情喬老太爺,心裏更不會產生什麼憐憫的情緒。
“父親你隻管放心,趙家人肯定是死不了的。賭坊的人要的是錢可不是趙家人的爛命。當然,賭坊的人是別想從趙家人手裏拿到什麼錢,趙家早就一窮二白了。賭坊對待這種沒錢還債的人呢,一般都是能摳就摳,要是實在是弄不出錢,那就隻能賣人了。
首先就是女人。女人嘛——當然是年輕漂亮的姑娘好賣錢,像趙夫人那樣的半老徐娘,不對,怎麼能說半老徐娘呢,趙夫人現在跟老太婆也沒什麼區別了。這樣的女人肯定是不能賣什麼好價錢的,一般對待這種女人都是往最下賤的妓寮賣。雖說賺的不多,但好歹也能賣上幾個錢。
然後就是男人了,趙旭陽年輕啊,長得又細皮嫩臉的,賭坊的人應該會把他賣到小倌館吧。趙舉人——哦,他馬上就不是舉人了。做出強迫有夫之婦的事,等待他的就隻有被革除功名這一條路。他就老了一點,小倌館應該是不會收這種老男人的,他能做什麼我還真是有些好奇,難道是賣到青樓當龜公嗎?這似乎是個不錯的點子。”
趙老太爺聽著差點沒暈過去,“你——你——你還是讀書人嘛!你說的是什麼話!”
“我說的是實話。父親可別以為這是我要對著趙家人做的事。這都是賭坊對待沒錢還債人的手段。我擔心父親你不知道,所以才說的詳細一點。父親你不用太感謝我。”
趙老太爺差點沒生生氣過去,好在他頑強地挺住了,“老大,算我這當爹的求求你。你高抬貴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