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往事已矣 心安生蓮(1 / 2)

已經整整三天了,秦雨仍然還在昏睡當中,除了因心悸時不時發出**,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何生終日守候在旁,在她難受時,輸輸真氣;在她夢魘時,輕輕寬慰;在她熟睡時,靜靜凝視。期間,雲遊子來探望過一次,隻說無大礙,蘇醒得靠她自己,順其自然,囑其好生照顧,便走了。

第四日,秦雨終於醒了,何生還是這樣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當看到她睜開了雙眼,露出明亮的眸子,何生終於露出了舒心的微笑,像往常一樣淡淡的問她:“餓了嘛?我給你弄點吃的。”仿佛一切沒有發生,仿佛隻是秦雨睡了一覺。秦雨微微坐起,靜靜的看著何生,心頭百轉千回,無數的問題環繞著她,想確認,卻不敢,終隻是點點頭:“我想吃千層酥了。”

何生微一愣,淡淡的笑著回答:“好,你在這等著,我給你去做,可能得花些時候。”秦雨拉住他的衣角,忽覺得有點苦澀:“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想吃?”“你想吃我就給你弄,何必問原因?”何生還是那樣淡淡的看著她。她抬頭細細的打量著眼前這人,想看出他是否真心,終無法瞧出他任何情緒,隻得歎氣道:“千層酥是我進入妖殿吃到的第一份點心,也是那時的我最愛的點心,可是現在的我,沒有心情品嚐了。”何生隻靜靜都坐著,等著她開口,平靜的麵容下不由露出一絲苦澀,“妖王當初收我做女兒時,我高興壞了,從小我就不知道父母是誰,一直流浪,風餐露宿,一下有了家,有了父王,有了哥哥,你不知道這對當時的我來說,是多麼激動的事,當時我怕父王反悔,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其實怕的要死,可是我不敢露怯,我怕你說你不喜歡我,我又沒有了家,我死死的抱住你,怕你甩開我,就算害怕的發抖,也強忍著懼意,扯出笑臉,我成功了,你沒有不要我,我有家了,我覺得上天對我太好了,我太幸福了。”秦雨盯著眼前這人,像是回憶,像是追悔,“我曾經以為我是最幸福的人,可是,可是…….”秦雨似有些哽咽,說不下去,隻呆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何生依舊無言,靜靜的看著他,似不在意,可是那握住的左拳確無疑的捏的更緊了,指甲深深的嵌到肉裏麵去也尤為發覺。秦雨深呼了兩口氣,緩和了情緒,默默的看著窗外,窗外,她那早前種下的靈種在瑤池之水的灌溉下,已經冒出了一顆顆新芽,青翠翠的一片,嬌嫩欲滴,隨風搖屹,彰顯出新的生命力,往事已矣,生命還得繼續。一隻小龜從秦雨的袖口滑下,似也才睡醒,搖擺的走不大穩,伸出小小的腦袋蹭到秦雨的手指上,秦雨輕撫著它,愛憐的將它舉到眼前,笑容溢出臉龐,寵溺的捏了捏它的龜甲:“靈兒,也醒來了呀,渴不渴呀?”說著,從兜裏掏出一小瓶瓊漿倒出一滴放在手心,伸到赤蠵龜麵前,小龜用鼻子微嗅了嗅,並喝起來,不一會,一滴瓊漿已經喝盡,還想要,便伸長了脖子踮起後肢比劃著,顯得很滑稽,秦雨笑道:“不許貪杯,喝多了容易醉,我再給你弄點吃的去。”說完,看向還呆立在旁的何生,此時的他已背對著她,看不出任何情緒,但微微弓著的背,確讓秦雨感到一絲淒涼與疲憊。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可是他對她始終是好的,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何生哥哥,你還愣那幹嘛,不說給我弄吃的去嘛?我都快餓癟了,你看我和靈兒都瘦了。”似是無意的一句責備,卻讓何生背後一淩,這聲音仿佛天籟之音般,讓他整個身體都輕鬆下來,原本弓下的背也挺直起來,回頭微笑的看著她,點點頭,快步走出房間,在跨出房門那一刻,一滴淚水劃過眼角,墜入門檻。

不一會兒飯菜端了上來,一碟小菜,一碟肉菜,一碗米飯,附帶著一小碟糕點,雖不像是千層酥,但勝在新鮮,秦雨吃的倒還順口,唯有身旁的小龜似不大滿意這個手藝,抱著糕點,端詳了一會,試著吃了一口,癟癟嘴想吐,看看秦雨,終究還是咽了下去,如此反複,總算吃下了半塊。秦雨看著靈兒糾結的吃相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何生知道,這丫頭已經想通了,這一關也總算是過了,他怕就怕秦雨沉浸在過去無法自拔,而他自己也無法麵對她的責問,不管怎麼說,妖王起初收留她,確是為了她的力量,而他也不能說是毫不知情。而秦雨顯然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強和豁達,隻是短短失態了一瞬,便調整了過來。